随着房门被推开，贾娘子脸上讨好的笑化作惊慌，甲舍的答卷中，有一份格外显眼。
薄薄几张纸被墨水涂满，看不清半个字。
她怒道：“怎么回事？！”
偏偏挑在大司徒来书院时惹事，到底是谁要害她？
蒋慧芳目瞪口呆：“这，下官交给书吏时，答卷分明是好好的！”
贾娘子张口就要给她定下失职之罪：“身为考官，怎能把答卷交给书吏？”
谢元霜沉声道：“蒋慧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地说来！”
听完她的解释，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故意支开蒋慧芳，毁了学子的答卷。
那这个倒霉蛋是谁？
掀开糊住的白纸，宋观澜的名字印入眼底。
谢元霜掀起眼皮：“在太学里发生这种事，贾娘子以为如何？”
“下官会查清此事，给宋娘子一个交待！”
*
大司徒亲临太学的消息传来，众人哪还有心情归家？
角落里几人心虚摸鼻，大司徒还真的来了！
“当年，大司徒也曾是甲舍一员，说不定会来重游甲舍！”
连陶豆蔻也激动的涨红脸，燕小金嘀咕着：“不就一老太太吗，有什么可看的？对吧，三娘？”
谈论声里，宋观澜收拾好书箧往外走，这举动引得众人侧目，她一脚跨出甲舍，不知看到什么，忽地扭头回到书案前。
蒋慧芳扶着谢元霜走来，书吏利索地将答卷铺满书桌。
贾娘子指着其中一份：“宋娘子，来瞧瞧你的答卷。”
她的答卷是几张被墨汁浸透的纸？
宋观澜：……这很难辨认啊！
蒋慧芳说起来龙去脉，而后向谢元霜拱手：“大司徒，此事是下官失职，可否让宋学子重新作答？”
“这不公平！”
有个娘子站起身，大声道：“宋观澜已经看过考题，再做一遍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对啊，同样的题，她做两遍，策论肯定比我们写得好！”
“就算换题重考，不同的题怎么判断优劣？”
她们打心底里认为宋观澜肚子里没墨水，这么说只是不想给她重考的机会。
穆茹婷向谢元霜行礼，却问贾娘子：“之前有位徐娘子，她的答卷被雨打湿，字迹无法辨别，敢问贾娘子，当时允许她重考了吗？”
贾娘子讪笑：“没有。”
立即有人附和：“原来早有先例，那宋三娘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谢元霜听了半晌：“宋观澜，你是苦主，你意下如何？”
“我的答卷被毁，这对我不公平，可让我再写一份或是换考题，又对同窗不公平，不如这样——”
她从最近的学子桌上端起砚台，手一挥，将剩余的墨汁全部泼在答卷上，摊手道：“现在就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