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阿松是个意外，为他母父翻案更是顺手为之，人人都骂她是朝廷鹰犬，陛下爪牙，只有那个傻子一口咬定：傅大人是好人。
后来意外受伤昏迷，阿松救了她，也知道了她的秘密，傅娆玉要灭口。
刀架在脖子上，他却说：“你需要人照顾！我可以！”
家中，父亲和祖父偏爱傅娆萱，唯独阿松挡在她身前。
阿松是弟弟，是亲人，他才不是什么命贱的玩意儿。
“她们说阿松只是个小侍而已，所以陛下的处置很公道。”
说出这句违心的话时，她的脸色没有异常，宋观澜却看出她不服。
于是拍着她的肩，嘴巴无声开合：“陛下的公道就是个屁！”
傅娆玉一眼读出她说了什么，竟笑出声：“敢这么说陛下，你不要命了？”
宋观澜耍无赖，两手一摊：“我说什么了？你可别冤枉我。”
二人默契一笑，尽在不言中。
“砰！”
屋内响起杯盏摔碎的声音。
陶豆蔻一步步退出房门，边流泪边哀求道：“我走，我这就走！阿松，你别动！你流血了！”
推开陶豆蔻，傅娆玉快步冲进卧房，阿松摔在地上，瓷杯碎片扎中双腿和手臂，更严重的是他脸上几乎被血浸透的白纱。
“阿松！”傅娆玉高声叫来御医，又小心把他扶起：“陶豆蔻对你做了什么？我去杀了她！”
阿松死死拽着她的手，唇角到耳畔整整一指长都被燕琼的三棱针撕裂，伤口还没痊愈，开口说话无异于再经历一次那般痛楚。
他却缓慢而坚定地说道：“让她走，别让她看到我！求你！”
鲜血再次涌出，她连声应道：“好，你别说话，别哭，我这就赶她走。”
宋观澜和陶豆蔻一起被客气地送出傅府。
陶豆蔻走了两步，脱力地坐在门前石阶上，宋观澜坐在她身边。
“你们怎么了？”
她长久不答，宋观澜也不强求：“要不，找个地方喝一杯？”
良久，她点点头，带着宋观澜走进江边一处沽酒的船家，店家在船尾钓鱼，她们在船头喝酒。
江畔有风，浪拍船身，脚边铜盆中炭火摇曳。
一杯下肚，陶豆蔻缓声道：“我说我要娶他。”
宋观澜的杯子递到唇边，又默默放下：“然后呢？”
“他让我滚。”
“是我自以为是。”她闷头喝两口，“我以为他毁了容貌，傅大人会嫌弃他，所以才会如此莽撞。”
自已什么都没有，阿松嫁给她，未必会好过，她到底哪来的脸开口？
阿松骂她是应该的，不想见她也是应该的。
陶豆蔻举起杯子朗声道：“宋三，我一定要参加春闱，考取功名！”
日后，阿松过得不好，她有底气把人接回来照顾。
过得好，她就做阿松的底气，不让别人欺负了去。
宋观澜与她碰杯，平日里陶豆蔻可不会把心底话宣之于口，喝了酒就是不一样。
酒水入口，她咂咂嘴，这酒怎么没味儿？
“这是水，”陶豆蔻笑笑：“明日还要学考，不能喝酒。”
宋观澜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