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直言劝谏,怎么突然就演变成逼宫谋逆了呢?
就在这时,勋贵之中也有几人站了出来,为首的是镇远侯顾肇迹、抚宁侯朱国弼、定西侯蒋维恭,身后还跟着数十位勋贵侯伯。
只见顾肇迹从侍卫手中抽出长刀,大步走上前说道:“臣等今日行此不臣之举,实是为了大明江山。
我等勋贵世受皇恩,与国同休,奈何陛下屡屡宠信奸佞,残害忠良,还欺压我等勋贵。
如今,我们不过是要拨乱反正。”
朱由校看着这群从喧嚣中跳出来的人,顿时冷冷说道:“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不就是朕整顿京营之后,断了你们的财路。
五军都督府又把你们侵占的军田尽数收回,你们舍不得那些不义之财,这才跟着这群穷酸腐儒一起逼宫谋逆。
有道是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看来是你们这些勋贵给了他们胆子。
你们也不自己掂量掂量,真以为自己还是你们先祖那般能冲锋陷阵、屡立战功的猛将?
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骄奢淫逸,朕看你们连刀都拿不稳了,也配行谋逆之事。”
随后,朱由校高声喝道:“今日谋逆逼宫之事,谁为主谋的,给朕站出来!”
顿时,一股帝王威压弥漫开来,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片刻之后,孙如游和孙慎行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手提长刀走上前,身后的侍卫也紧紧跟随。
朱由校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二人,冷冷喝道:“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腐儒罢了,也敢在朕面前提刀弄剑,滚下去!”
这一声怒喝,将两人吓得连连后退。
随后,方正化赶忙来到朱由校身前,开口问道:“陛下,是否……”
话还未说完,朱由校随意地挥了挥手,冷冷说道:“不着急,再等等,朕倒要看看谁能一手把大明朝的天给遮了。”
孙如游、孙慎行、顾肇迹、朱国弼几人对视一眼,冷笑起来,说道:“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陛下竟还如此有气势,倒是臣等小瞧陛下了。
恐怕陛下还不知晓,如今这宫内已然尽是我等之人。
今日,还请陛下自行退位,也好留个体面,如若不然,臣等可就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
言语之中,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朱由校微微皱眉,面露疑惑地说道:“宫中都是你们的人?
朕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人又在哪里呢?”
顾肇迹得意地笑道:“陛下,恐怕您还蒙在鼓里吧。
先前数次增派人手重修三大殿,那上万名工匠皆是我等安排的人手。
如今,整个皇宫大内都已在我等掌控之中,宫外更是埋伏了上万人马。”
朱由校听完,佯装出一脸惊色,说道:“什么?
先前安排进宫重修三大殿的工匠,居然都是你们的人?”
就在这时,保皇党中的定远侯邓文明也挺身而出,厉声喝道:“你们这群谋朝篡逆之徒,分明是蓄谋已久,妄图逼宫篡位!”
顾肇迹也不再掩饰,冷笑着说道:“定远侯,别着急,这其中可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
若不是你出面,我们哪能如此轻易地将上万人手安排进宫内。
事成之后,自然也有你一份功劳。”
邓文明气得脸色通红,愤怒地痛斥道:“你们也配为勋贵之后?
你们这般行径,对得起你们的先祖吗?
你们的先祖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才挣下如今的爵位富贵。
可你们非但不思报效皇恩,竟行这谋朝篡位之举。
你们的先祖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以你们为耻!”
听到邓文明的厉声痛斥,顾肇迹冷哼一声,说道:“定远侯,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既然如此,今日之后,你定远侯满门也就不必存在了。
说起来还真是可悲啊,宁河王一脉的传承,就要断送在你手中了。”
此时,天色已然彻底黑了下来,四周的侍卫纷纷举着火把,将整个太和殿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顾肇迹手提长刀,迈着步子,看向站在邓文明不远处的太康伯张国纪,冷笑着说道:“太康伯,你又作何打算?
难道也想一条道走到黑?
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张国纪闻言,面露羞愧之色,随后咬咬牙说道:“我张国纪的身份出身,无需你们多言。
你们妄图谋朝篡位,今日即便身死,我张国纪也要扞卫大明正统!”
听到张国纪这番话,张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站立不稳。
朱由校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稳稳地将张嫣扶住。
只见张嫣双目含泪,哽咽着说道:“陛下,对不起,臣妾骗了您,其实臣妾……”
朱由校神色平静地说道:“先别说了,有话咱们回头再说。”
看着紧紧扶住自己的朱由校,张嫣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