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没回家,躲在县城。要不一家老小一个不剩。全都得成了海贼的阶下囚。”
“谁说不是呢!”
“他们抢我们的钱掠夺我等家人,如此所作所为,气煞我也。”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郡守大人太远,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县长也指望不上,手中没啥实力不说,人这两天还玩失踪。这…只能看公孙家了,也只能求他们想想办法了。”
“是啊,一直这样也不行。”
听着众人的议论,青年文士不由悲从中来。
他家的坞堡,便是被海贼攻破的众多坞堡之一。
心中惋惜家中的万千家财,也担忧自己以后路途难测。
老人仿佛看出了什么。
用枯瘦的手拍了拍青年文士的手背,和煦道,“孙儿,莫要悲伤。”
“人生,也就不到几十年荣华富贵,吾现在想来竟如短暂的一梦之间。”
“人生本就是这样呀!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匆匆一场梦罢了。”
“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青年文士勉强露出微笑,恍然道,“孙儿受教了!哪有什么永远兴盛的家族,只有不断成长的家人。”
一个披着大氅的身影走进县衙,身后数十人护卫左右。
听着县衙内的喧闹声,那人眉头微皱。
“锵啷”一声拔出长剑。
三两步上前,一剑刺死一人。
那世家之人正在与熟人侃侃而谈,数落公孙家的不是,没成想胸前突兀冒出一截剑尖。
“噗咳咳…你。”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倒地。
身体抽搐一阵,没多久便气绝身亡,嫣红的鲜血散了一地。
与他对话之人,抹了把脸上的鲜血,一脸震惊的看着正在收回长剑的某人。
声音颤抖,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公孙…公…公孙度…度。”
整个人吓得退后两步,一不小心又撞翻了身前桌案。
“哐当”一声,桌案摔倒在地,桌上的食物滚落一地。
现场顿时一静,所有人识趣的闭紧了嘴巴。
公孙度可不是善茬,这家伙就是个疯子,惹到他,动辄杀人的主。
见此一幕,公孙度眉头舒展,“刚才有点吵了!”
“现在,一个一个的挨个说,咋回事!”
杀人立威的效果是显着的,再加上公孙度身后的几十护卫,又是手握7000大军。
迫于其威势,现场没一人敢搭话。
青年文士欲言,被老人拉住,老人冲他缓缓摇头。
青年文士刚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没问题的话,从明天开始,聚兵沓县。每一家都要出人出力,出钱出粮。”
“各家族根据情况,标注限额,但凡额度不足,吾将亲自去取。”
若说王赞处理那些世家豪族手段过于激烈,公孙度的手段亦不晃多逞。
公孙度是从玄菟郡的小官吏发迹的,所以辽东郡的世家之人都很瞧不起他。
在这之前,辽东属国的公孙昭为镇守襄平的县令,他让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担任伍长,故意贬低其出身。
公孙度一上任,就将公孙昭抓了起来,在襄平市中将其鞭打而死,这都是后话。
郡中豪门望族如田韶等家,只因在平时的来往上对公孙度没有恩惠,就都被他找借口杀了。
未来,被他如此诛灭的豪族有一百多家,郡中人个个惊恐万状。
也因此,公孙家在辽东威望甚大。
对信奉家天下的公孙度来说,那些世家豪族要么成为自家附庸,要么成为自家敌人。
不服就死。
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三条路。
那些世家豪族的坞堡庄园也非都是王赞所攻破,公孙度其实也出了不少力。
外有王赞这头豺狼,内有公孙度这条猛虎。
两人虽无书信往来,配合起来却是意外的默契,整个沓县的世家豪族可谓凄惨悲凉。
解决了城中的不稳定因素,公孙度心中稍安。
一路驾车回了军营,接到士卒汇报,公孙度眉头一挑。
对面的敌人,还是他的熟人。
这确实是挺令人意外的事。
“王赞!”公孙度嘴里念叨着。
要说王赞对公孙度的了解很深,那公孙度对王赞的了解也一点不差。
王赞小有勇名,长大后武力更是冠绝玄菟郡,他曾不止一次的拉拢过此人。
对其的调查也不少,王赞可以说是公孙域留给他的副手之一。
没成想,堂堂世家之人,竟突然当了海贼。
这着实令人费解。
招来属下众武官,向其打听一番,这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东莱世家,想要袭杀郡守唐重德,王家派王赞主持大军。
大军被唐重德埋伏,全军覆没,王赞因此不知所踪。
了解了事件经过,公孙度顿时起了别的心思。
那可是足足3000人的海军,100多艘海船。
若是能收为己用,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整个辽东沿海,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