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骁,你不要固执了好不好?”范庭川终于有些动怒,皱着眉道,“你不是不清楚她的情况,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所以我才说,恐怕是等不到药了。”打断范庭川的话,容骁淡淡道,“我自己救他。”
“你!”心念一动,范庭川突然意识到容骁要做什么。然而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容骁只走过去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关上了房门。
看着那缓缓闭合的门扉,范庭川突然觉得心里面堵得慌。他眉头紧锁看着那道木门,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将心头焦躁压下。原本充斥着不安的眸底在这一刻变得深邃,良久他叹道:“繁花,你跟凌薇在这里守着吧,等下恐怕有的你们忙了。”
凌薇跟叶繁花互看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对范庭川的话一向深信不疑,于是在众人离开后,她们依旧警惕地守在门口。
而这时屋内的容骁已经重新靠回床榻,他看着苏青墨安静的睡颜,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少顷他伸手脱去外袍,然后翻身而上,侧卧在了苏青墨身边。他单手托着头,侧目继续看着苏青墨,另一只手缓缓拂过她的发丝,贴过脸颊,经过锁骨,最终停在了她平放在身边的手上。
十指交握,他不知期盼了多久。
“青墨,你知道的,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他低声呢喃,诉说着最现实的情话,“但是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所以,你也不能死,因为没有你,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缓缓叹出口气,容骁的大掌慢慢离开苏青墨的小手。他拉过放在床头的锦袋,那里面,有况琴替他放好的一些寻常药物,以及致命毒药。
极阳的毒药并非只有疼花草,他本就是极阳之体,服下了剧毒之物后产生的毒素与疼花草并无区别,甚至还可以过滤掉一些毒素,替过后服食的苏青墨减少几分危险。
容骁这时候已然顾不得太多,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什么名利地位,他要的一直都很简单,苏青墨苏青墨,只有苏青墨。
也是在元勃说起解救之法的时候他才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方法,极阳之物他可以解决,那么剩下的圣物……苏青墨自己就能解决。
虽然他一直不知道苏青墨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在她上次大闹过容召皇宫以后,他从宫中细作口中听说了当日情形,便一直觉得苏青墨可能隐瞒了什么事。从种种迹象表明她持有的东西是有着特殊能力的圣物,而他之所以没问,是在等苏青墨跟他说明。
谁知道那会不会是一场痛苦的过往,比起要两个人坦诚相待,他更希望自己的小妻子可以开开心心,不要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
而眼下,这个不知名的圣物总算派上了用场。
这样想着,容骁觉得苏青墨很快就会没事,唇边不由噙了笑意。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抬手,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毒药塞进了自己口中。
很快,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容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纠缠在一起。然而他强忍着痛意,紧咬牙关,一双眸子死死钉在苏青墨身上。片刻过后他抽出床头的短刀,手起刀落,掌心划破,暗色的血液涌出,一滴滴顺着胳膊,落在床头,洒下地面。
满地都是充满了绝望的爱意跟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