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景家世代都是忠良之辈,不仅被老皇帝信赖,更为百姓尊敬。这样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他当然不想让你们知道那骨迷之阵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你什么意思?”
景清蓝本就是暴脾气,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火儿。
叶繁花眼疾手快将他扯住,蹙眉瞥了他一眼,才道:“楼先生,您有话不妨直说。”
楼澈哼了声,重新看回那一望无际的忘忧河:“既是骨迷之阵,便是字面意思。”
“你们寻常布阵,但凡是有灵气的东西就都可以用上。小到一枚石子,大到上古神器,只要你们能够驱动,就都会拿来使用。”
“可你想过没有,骨迷之阵的存在就是为了压制整个齐宣的极盛之力,那只能它本身拥有极衰之力才可以发挥作用。世间万物总是相生相克,极盛如果代表阳光向上,那极衰就代表……”
“世间所有的阴暗低沉。”容骁平静出声。
楼澈点头:“所以,生剃活人白骨,将其泡制在极阴之体的处子血中,放置于乱坟岗七七四十九天,吸尽天下邪气,恶气,如此再用那骨头布阵,便可制出骨迷之阵。”
“而当年被生剃了白骨的活人,被取了鲜血的处子,全都被抛尸于乱坟岗,自生自灭。”
楼澈声音很轻,但从他话中所带出来的画面感却十分强烈。
如此惨烈的画面光是想想都会叫人心有不忍,而苏青墨却心尖一动:“你……如何会知道这些?”
楼澈再度一笑:“因为你在望渊城看到的那些人,很多都是来自于此。”
那些不甘的,不愿的,怀抱着执念的,终究会前往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
而幸好在进入望渊城的一瞬,他们前世的记忆将被抹去,如此,用新的身份重活一次,总比永生永世怀抱着仇念的好。
面前的男人尽管脾气奇怪,又喜欢惹是生非,但在一件事上苏青墨却不得不佩服他。
那是对望渊城的一颗心,虔诚,炙热,那数十年的光阴里,他为了守护一座城,不惜耗尽了自己的一切。
“难怪……难怪父亲从不提起这些……”
知道真相的景清蓝显得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景家世代作为齐宣百姓心目中的善者,竟然也曾做过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但你所说,只是骨迷之阵,这一切又跟屠骨之阵有什么关系?”
叶繁花的询问再度拉回众人思绪,楼澈闻言一扬嘴角:“我适才已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难道你们还没想明白?”
苏青墨心中一动,脑中灵光一闪:“难道你的意思是,屠骨之阵本身并不存在,而是在极衰跟极盛两种力量的作用下,集结天地之力自发形成的?”
楼澈晃了晃手指:“对,但也不对。”
“屠骨之阵的确不存在,但却不是集结了天地之力,而是集结了你……”他说着,手指苏青墨,“你身上的圣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