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似乎谁都知道,反正只要和他搭话的,就没有他不知道名字的人。不仅知道名字,连对方的成名绝技都知道,显然是用了心。
那姑娘看见长盛目光灼灼,想起她刚刚也对雪寒衣无礼,倒是目光微微闪避,道:「不错,是我!」
这群人怎么回事?这么良善,我倒是想动手也不好动手了,这点人要是被我打劫了去,他们的弟子门人走脱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东方姑娘,你害羞啥呀,韩某可对你没有丝毫想法。
东方镜越眼神闪躲,长盛偏偏就盯着她看,无礼至极。
「你眼睛瞎了?」
东方镜还没说话,倒是雪寒衣忍不住了,一道飞剑越过众人头顶,对着长盛的眼睛就刺了过去,带着微微清鸣,犀利又好看。
「哼,我看你就算不是邪恶之辈,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是东方镜一跺脚,还真如一个小女儿家一样,红着脸躲进了东方世家的人群里,这语气,活像了一个情窦初开小姑娘,对自家情郎埋怨耳语。
不仅出剑的雪寒衣一下收了剑气,百宗之人都觉得今天怪事特别多,紫蛇更是瞪大美眸看着那躲在人一个背后、羞涩不已的姑娘,看着她高挑大方的身形,实在很难想象如此一个大姑娘,居然如此小女儿作态,若是如大家闺秀一般温婉一些,哪怕是面对女儿家行事,她倒也觉得没什么反差。
东方镜这举动,着实让人感到好奇。
「呵呵,小女自小熟读经史,仰慕玄门之人,也是常情,各位,各位,不要如此惊讶可好?」
东方家主如此语气,诸人倒是不好意思继续看着人家女儿了。
作为最冤枉的人,长盛微笑道:「东方姑娘坦性率真,煞是可爱。」
这明明就是他真心之语,只是结合这东方镜之前的动作神态,众人怎么都觉得古怪。
「额,哈哈,既然韩道友自身持正而行,倒是我等受人蛊惑,蒙蔽目聪了,就说嘛,清微剑宗门风,大家早有耳闻,不可能有女干邪之辈,此处并非善地,两位道友,就此别过。」
见沈梦溪不说话,雪寒衣也没表示,水云涧的
宗主水元子,打了个哈哈,打算两方就此别过算了。
此处并非善地,他们确实不敢久待。
他们想走,长盛还不想放呢,他之前盯着雪寒衣看,就发现百宗之中不少男弟子面色愠怒,他就是要盯着东方镜看,故意找事儿呢,谁知这姑娘害羞,不配合,那雪寒衣也收起剑气了。
不管修为多高,总有些事情,可以轻易让人窝火。
「各位。你们要要挟韩某,韩某就自证清白,你们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未免也太失礼了吧?」他神情严肃,似乎极为认真。
「对你还需要讲礼?」
「就是,管好你的眼睛吧,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都不知道。」
都市有男弟子不满出声,长盛眼睛一亮,撸起袖子,做骂街状。
「来来来,那位道友,你与我论道论道,什么叫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难道道友就没听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位姑娘天姿国色,见之神怡,如见造化,多看一眼如何不行?」
他说着,还真向别人走了过去,看样子,浑不知人心险恶一样。
「还有你,我一见面就对大家行礼,何处不讲理?为何对我就不需讲礼?你出来。」
他这忽然靠近,众人都察觉到他别有用心,沈梦溪一闪身到他面前,认真看着他道:「韩道友归位清微剑宗弟子,既然事已查明,你我双方别过,何故胡搅蛮缠?」
「喂,我胡搅蛮缠?你可不能仗着自己是前辈就欺负人啊,他们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那雪姑娘和东方姑娘都不介意,我这是遭了骂名,哼,这口气,韩某咽不下。」
他说着咽不下这口气,确实表情轻松,众人都麻了。在他们过往的印象里,清微剑宗哪会有如此滚刀肉不要脸的人弟子?哪怕是那些合一境后散落四方的清微剑宗弟子,也是极为正派之人,断不会如此言行无状,胡搅蛮缠。
「反正,你们不给韩某一个说法,此事过不去!」
他蹬鼻子上脸了,沈梦溪本就是脾气火爆又正直的人,虽然一把年纪了,也绝不会惯着长盛。
「哦?你待如何?」
沈梦溪招出一把大刀,头顶一片山河在祥云暖光里浮现,这就是照山河的名头来历。
「我待如何就如何?你们失礼,怎说得是我无理取闹一般?」
长盛这样子,不少子弟纷纷白眼。
「呀,你不是无理取闹,你是小题大做呀!」
东方镜在人群里来了那么一句,诸位男弟子面色一变,果然,长盛听见东方镜说话,表情更来劲了。
可不等他说话,沈梦溪一把把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问道:「韩道友莫要不知进退,坠了清微弟子的名头,你到底要如何?」
他本是小声喝问,那别人也听不到,长盛故作惊讶的一下跳开,很轻松就挣脱了沈梦溪的拿捏。
先整理一下衣冠,长盛拱手行礼,对大家拜了拜,才道:「圣地和妖族谋事,百宗分裂,各位回去仙海,也是万里冰封,谋存艰难。」
他说了话,一顿,沈梦溪等人面面相觑,东方镜又在人群了里小声道:「然后呢?」
这姑娘简直就是神一样的配合,长盛道:「我观诸位刚正,然,此时不同往日,若诸位回仙海之后,立足艰难,大可以拖家带口,全部迁往西陲千岳之地。」
又是一顿,长盛看着大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