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峰终于意识到自己已难逃此劫,他咬紧牙关说道:“如果你见到那位世子慕容浩,能否帮我带句话给他?”
庞天涛确实在离开前还打算去见慕容浩一面,便问道:“是什么话,你说来听听。”
常景峰说道:“你替我问一下慕容浩,如果我当时没有让手下为难他,逼他给我夫人和女儿磕头赔罪,他会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因为这些事绝非短时间内能查清,所以他一定是早就知情,却未透露。我不明白他是如何得知的?偏偏我女儿和夫人得罪了他,而我竟鬼使神差地为了给她们报仇去招惹他,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可笑至极。”
他顿了顿,继续道:“罢了,不必问了,他的答案我不用听也知道。他并非嫉恶如仇之人,否则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他为何不早来找我晦气,却在我妻女与他发生矛盾后才对我下手?你能替父报仇,将我杀死,全是这位慕容浩世子的功劳,你应当好好感谢他。”
常景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听说他成为灾星、刽子手和仵作后,早已失去往日世子的荣光,每月仅靠五百文度日,过得如同乞丐。可惜你也同样贫困,无力相助。我本想用我的钱财帮助你们,但你却不要,真是无奈。”
庞天涛犹豫片刻,突然说道:“想要我饶你一命,绝无可能,但我可以让你死得体面些,以换取你的钱财。”
“此话怎讲?”常景峰问道。
庞天涛心中确实想好好报答慕容浩,但他实在太穷,仅有的卖房钱还要用来养家糊口,不可能用来酬谢慕容浩。于是,他只能打常景峰的主意。
庞天涛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道:“你有多少钱?我是指现银。”
常景峰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他深知无人能在金钱面前不动心,除非钱不够多。他立刻答道:“我有一处宅院,里面装满了我这些年贪污受贿所得的钱财,你能想象那是一个怎样的宅院。”
庞天涛眼中顿时闪现光芒,若真有那么多钱,不仅能拿出一部分报答慕容浩,更重要的是,他杀人潜逃后,带着妻儿也需要大量钱财。而他目前几乎没有什么积蓄,若隐姓埋名,断了经济来源,一家人如何度日?他不愿再过穷苦生活,且年事已高,不可能再上战场拼杀,若能弄到些银子,后半生便无忧了。
于是庞天涛说道:“你带我去你藏银子的地方,我只取走现金,其余的你可以留给家人。而且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上吊或服毒,保全尸首。
否则,我打算将你乱刀捅死,如同你对我父亲所做的那样,再割下你的人头,让你身首异处,最后带到我父亲坟前祭奠。相比之下,保全尸首且无需忍受临死前的痛苦,你意下如何?”
常景峰仍在做最后的挣扎,说道:“我能不能买回一条命?你说什么价我都答应。”
“这一点你想也别想。给你留一具全尸,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常景峰犹豫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我也知道这笔债迟早要还,就把这条命还给你吧。我带你去,就在京城内。”
当下,庞天涛将常景峰扛在背上,避开侍卫,从后门悄然离去。根据常景峰交代的路线,他们很快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
这宅院由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看守,见到常景峰不停打手势,庞天涛一掌将他劈昏,然后将常景峰丢到地上,问道:“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