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休息日有事要做。”
快到乞巧节了,他得抽时间给阿宁准备礼物,自然是不得空闲。
“是不敢来,怕露怯吧。”一旁的冯子旭穿着当下最时兴的青色书生长袍,撇了撇嘴,“毕竟沈兄生在乡村贫寒之家,和我们不一样。”
冯子旭,永和二十二年的秀才,连着四次乡试未中,心思扭曲,日常说话不中听。
沈新直接无视,继续想送秦宁什么礼物好,这可是他们过的第一个乞巧节。
午休时,沈新还会去周边山里走一走,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橡胶树或者乳胶树的踪迹。
橡胶树和乳胶树生长在热带地区,而南江府有明显的四季变化,是温带气候环境明显不适合,但如果能找到替代品也不错。
可惜,这么多天来一无所获,独留他对着空气叹气。
七月初六,沈新特意和夫子请了一天假。
七月初七,沈新一大早便醒了,他轻轻起身,打算去灶房做早饭。
粥熬到一半,阿谷进了灶房,他看见沈新很是惊讶,“东家,您怎么能亲自下厨房?”
“今天乞巧节,我想做顿饭跟阿宁吃。”沈新低声道。
“东家有心了。”阿谷叹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知道秦宁快起了,沈新加快了速度,在阿谷的帮助下,包子,粥和咸菜一一备好,放在了饭桌上。
阿谷见秦宁过来,连忙过去提醒。
“相公,这个是你做的?”秦宁看着饭桌眼睛微睁。
沈新勾了勾唇,“今天过节,想做顿饭给你吃。”
他特意做的红豆粥,希望阿宁喜欢。
“东家竟然会做饭?”冯大青一脸不可置信。
刘六和冯七同款怀疑表情。
“谢谢相公。”秦宁对沈新笑了笑,他转身瞪了瞪四周眼睛,“赶快吃饭,你们有口福了。”
二毛和三毛见怪不怪,心里对很冯大青几人的大惊小怪很是不屑,他们早早的便坐下吃饭了,毕竟他们一会儿还要去私塾,慢了容易迟到。
“今天我休息,你也别去店里了,我们一起去过节吧,听说今日府城有许多好玩的东西。”沈新和秦宁说。
秦宁面色疑惑,“可今日不是书院休息日啊?”
昨天朝哥儿还跟他抱怨,今天乞巧节他夫君也不能陪他。
“我请假了。”沈新耸了耸肩。
“那夫子同意了?”秦宁问的小心翼翼。
“同意了啊。”沈新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粥,“我说要和夫郎一起过乞巧节,他为啥不同意。”
秦宁的脸突然爆红,害羞又有些忐忑,语气结巴,“相公,你…真的这么说的?”
“没有,逗你的。”沈新摸了摸他的背,“我说的是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日。”
秦宁的心情大起大落,他磨了磨牙,忍不住拍了一下沈新的手,“你不要说话了。”
沈新用手拉拉链一样放在嘴边,无声说了句,“好。”
过了一会儿,秦宁慢吞吞地说,“昨天有客人预定了今日的蛋糕,还点名要我做的,可能得晚一些才能过节。”
沈新伸手指了指嘴,无声问:“我能说话了吗?”
“能…”
“当然可以了。”沈新说,“那就一起去店里,等做完了蛋糕在一起去逛街。”
专注做糕点的秦宁,眼神专注而认真,做到满意时,他的嘴角还会轻勾,沈新就这样盯着他,直到糕点做完。
乞巧节是一年一度男女相会的重要节日,每个地方都很重视,南江府城也不例外,街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临街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沈新和秦宁肩并肩的在大街上闲逛,秦宁咬了咬唇,低声问:“相公,为什么想过乞巧节呀?”
沈新不负他望,认真回答道:“因为想和阿宁长长久久。”
秦宁嘴角轻勾,借着宽大的袖子,牵住了沈新的手,小声回:“我也是。”
“嗯。”沈新说,“要不要尝尝巧果?”
巧果是七夕节一种特色的糕点,以小巧精致,花样众多而著称。
“好。”秦宁回。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逛,一会儿看看戏曲表演,一会儿猜猜谜语,一会儿买些特色美食,还一人买了一个动物面具。
沈新是狼,秦宁是兔子,晚饭在醉月楼吃的拔霞供。
出酒楼时,刚好碰见前来吃饭的赵花朝和杨竹青,几人打了个招呼便错身离开。
晚上的南江城人更多了些,入目皆是彩灯,夜晚如白日般明亮。
沈新还见到冯大青一行七八个人看杂耍,他只当没看到,他可不想要一堆电灯泡,他只想要二人世界。
他转身拉着秦宁往河边走。
“墨书哥,那是大哥和哥哥。”三毛眼尖,看到了沈新离去的背影。
他刚想喊,便被古墨书捂住了嘴巴,“别喊,看不出来东家不想被人打扰吗?”
“我可是他们的三弟,怎么会打扰他们?”
三毛眼里全是不可置信,“我又不是多余的。”
二毛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回:“你就是。”
……
大燕朝的七夕节,放河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放河灯既可以祈福,又可以驱邪。
据说,河灯还可以为逝去的亲人指引前路。
卖河灯的商贩也特别多,沈新和秦宁挑了两盏荷花样式的河灯,继续往河边走去。
今夜河边人挨着人,人挤着人,沈新好不容易带着秦宁到了一个僻静角落。
两人把河灯燃气,轻轻放入水中,心里许愿,望着莹莹灯火顺着河水逐渐远去,汇入一片星光之下。
沈新掏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是两枚他亲手制作的银戒指,内壁还刻着两人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阿宁,七夕节快乐。”沈新把一枚稍小的素圈代入秦宁的左手无名指,“希望我就像这枚戒指一样,和你岁岁年年常相见。”
见秦宁发红的眼尾,沈新轻声道:“阿宁,剩下那枚戒指,你帮我戴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