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契书是在牙行里签,上京城大,几处宅院位置不同,沈新几人走路都走了好几里地,到牙行时,二毛三毛耷拉着脑袋,已经发蔫了。
少年手眼灵活拿了几把椅子让沈新四人坐下,又去请专门见证人见证契约有效,契书牙行与沈新人手一份。
签好了契书,一手交银子,一手交钥匙,沈新一家在上京终于有了第一个住处。
“终于租好了。”出了牙行,三毛老成持重地叹了一口气。
二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秦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只有沈新往后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幽深的小巷…
刚刚好像有人在窥视他们。
“相公,咱们快把行李搬进去,好吃饭吧。”
秦宁的话拉回了沈新的注意力,“好,现在就去码头。”
僻静的小巷,两人男人面对面站着,一高一矮。
高个的壮汉粗声粗气地问:“你可看仔细了?确定那箱子里都是银子?”
对面的少年,或者说小男孩使劲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看的真真的,我确定那箱子里都是钱。”
“不错,算你机灵。”想到又能宰到一个肥羊,男人心情不错,他从怀里掏出五枚铜钱扔到男孩身上,“拿去买根糖葫芦吃吧。”
小男孩手忙脚乱地把铜钱一一收好,攥在手里,冻得通红的脸颊微微上扬:“谢谢勇哥。”
等男人走后,男孩小乐把每个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洗的发白的领口,飞速向另一个巷口跑去。
往码头走的路上,沈新试探着说:“不如今日我们去…”下馆子吧。
沈新话还没说完,见秦宁直直盯着他的眼神,就把剩下的华咽了回去。
秦宁轻轻瞥了沈新一眼,“一家十几口人全靠老本吃穿,还不省着点花。”
“就是就是。”二毛三毛赞同地点头。
满脸都写着,大哥你怎么这么败家。
沈新干笑一声,心里叹了一口气,“夫郎说的有理。”
白日奔波一天,晚间沈新一家早早熄灯睡觉了。
无声的黑夜,罪恶在悄然生长。
“确定是这家?”林小飞问。
“错不了。”勇哥用气音回道。
“一有动静立马警示。”林小飞叮嘱道。
“放心吧哥,我哪次失误过。”强子打了个哈欠。
沈新新宅院院墙高五尺,普通人翻过去要费一番功夫,但靠着他们带着自制的飞钩,两个男人轻而易举便翻了进去,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到了一个新地方,沈新自始至终就没有进入深睡眠,人一直警醒着,几人在城墙外蛐蛐时,沈新就醒了。
明长明久四人住在前院,现在把人叫过来时间也来不及,还是得他自己出马,但也不能太出挑了。
思及此,他下了炕,给秦宁把被子重新掖好,提着门角的木棍下了楼,躲在一楼厅前靠近楼上的柱子后面,静静等着人来。
毕竟北方黑夜天寒地冻,他不想出去平白受冷。
林小飞拿出他们的必备迷烟管,在窗纸前扣了个孔,塞了进去,轻轻一吹。
看来是贼,沈新擡起袖子捂住了口鼻。
等了一会儿,林小飞才推开大门,他小声说:“我先去楼上放迷烟,你在
不能等了,沈新皱了皱眉,等林小飞走到柱子前时,快狠准地拿着棍子砸了过去。
一声闷哼,林小飞晕了过去,身体砸向地面发出巨响,勇哥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拔腿就要往外跑。
一年过去,沈新的身量又拔高不少,如今已经有一米八八了,勇哥瞧着不过五尺二三,沈新三两步就追上了人,在勇哥表情变凶狠之前,一棍子把人拍晕了过去。
外面还有个盯梢的人,但现在追上去显然不可能,寻常人家制服盗贼已经很厉害了,只能先放过了,沈新心里有些遗憾。
大厅和前院前后各自亮起昏黄的烛火,明长明久四人匆匆赶来,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两名黑衣盗贼,不由得心底一颤。
“对不住东家,我们来晚了。”
沈新没说什么,他坐在长椅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对他们说:
“明长唯志唯励,你们三人拿着我的户籍文书,再带着这两个人去巡检司报官。”
“就说有盗贼团伙入室盗窃,两人入室,一人盯梢,明长今日守夜,一早便发现这件事,想着瓮中捉鼈,便拿着木棍悄无声息地藏在了大厅靠楼上的柱子那,等两人放完了迷烟,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晕了他们。”
沈新伸手一指,声音淡淡道:“记住,无论谁问,都要一口咬定今日这两个盗贼是明长用棍子敲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