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抓住沈新衣袖,“我刚刚见到了秦安安。”
沈新早就把秦宁嘀嘀咕咕的话听完了,此时配合道:“是他没错。”
秦宁沉默半响,骤然开口道:“之前没觉得,现在回过头来看,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是谁,还在套我话。”
“愿闻其详。”沈新和秦宁走进僻静的小巷,他伸手拉住了秦宁的手。
心里也在想铺子众人说的话,秦宁看中的小哥儿性子直白,今日来的匆忙,必然不是提前布局,那秦安安是怎么知道的?唯一的可能是宴会的主人槐归长公主特意通知秦安安的。
那今日之事,就是这些人联手做了一局,唯一的目的就是见秦宁?见到秦宁能得到什么呢?
“秦安安若不认识我,见到我这张脸就应该惊讶疑惑询问,但他很淡定。”秦宁回握了沈新的手。
声音冷静道:“他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一下午都没提起,我猜他是想观察和了解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相公,你说他在考察什么?是在考察我能不能够不够格当相府的儿子吗?”
“他凭什么?”秦宁嘴角带着讽刺,眼边的眼泪顺势落了下来。
见秦宁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沈新摆了摆手,示意唯励先回家。
“为什么秦华去相府就有人不远万里来接?一到我就要回南江府多方验证我的真假?”
说着,秦宁的身子都在不断颤抖,“为什么秦安安就能锦衣玉食饱含爱意成长一生顺风顺水?”
愤怒、不甘、委屈、迷茫,种种情绪积压在秦宁的心底,今日他终于问了出来。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他和阿宁要这么憋屈,就因为相府、王府势大、未来的皇帝惹不起吗?
沈新抱着秦宁,一下又一下地顺着他得后背,耳边响起秦宁急促的心跳,他的眸色越来越暗沉。
等秦宁心跳平缓,沈新才拉开两人的距离,拉着秦宁的手认真道:“阿宁,你可愿和我共逐天下?”
强烈的心绪下,秦宁的表情还有些发木,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问道:“什么意思?”
感觉胸口的浊气散了大半,沈新笑了一下,“我当皇帝,你当君后,咱们夫夫二人共掌天下,到那时,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可…可是大燕现在歌舞升平,百姓也算安居乐业…”秦宁解释道。
“歌舞升平都是假象,大燕近年重文轻武,国力日渐衰弱,他独占中原这片腹地,各国早已虎视眈眈,此次点官我会谋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外放,积攒实力…”沈新说着。
秦宁却打断了他的话,“我愿意。”
他轻声道:“无论相公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沈新再次把秦宁揽入怀中。
他一定会让阿宁快快乐乐的活着,活的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回去的路上,秦宁很是迷茫,他不是在跟相公诉说委屈,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打天下做皇帝的事情上了…
他现在心里一点也不难过了,不知为何,秦宁心里感觉有些毛毛的。
但回了家,见到二毛三毛开心地吃点心,阿谷,紫珠他们说说笑笑,这样温馨的场景让秦宁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实处。
他拥有的温暖足够多了,何必强求一些别人用过的。
沈新倒是高兴得很,目标定了,他干劲满满,授官就在几日后了,如今时间所剩不多,他得尽快筹谋起来。
第一个要确定的就是外放地点,他打算明天先去找夫子,夫子见识奇广,又身处官场多年,自然知道外放的条条道道,若是可以他想把这个夫子跟着一起拐走。
当晚沈新就找了一份大燕地理地图,借着油灯仔细琢磨半天,用毛笔在上头画了七八个圈。
秦宁在一旁看着,听沈新跟他解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二人上炕后,沈新揽过秦宁,轻声说:“家里有内鬼,我们走之前要把他找出来。”
秦宁眼珠微动,“相公如何发现的?”
“相府管家来找你,怎么会如此确定你要去看朝哥儿这件事?”沈新解释道。
秦宁抿了抿唇,“也可能是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大家都是一同从南江府过来的,总感觉不至于此,我明日会跟大家讲讲规矩,让他们不要把家里的事情跟外人讲。”
“有这个可能。”沈新附和道。
明日若是昭化郎君再来找你,你还是不要去了,想了想,沈新还是没说,搂着秦宁陷入了沉睡。
翌日一早,秦宁绷着脸训完话,一家人吃过饭,沈新就去了东南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