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瑶闻言，指尖微颤，似是心底惊澜漏出的蛛丝马迹。
但转瞬便敛起神色，莲步轻移间，行至帝无道身旁。
执壶将茶汤注入桌上的杯盏。
“以少帝如今的身份，又何必费心揣度思瑶这般蝼蚁的心思？”
她的声线平淡，透着淡淡的释然。
望着帝无道那冷峻的侧脸，想起灵魂契约崩解的刹那，撕裂神魂的悲痛几乎将她碾碎。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恍惚间，想起帝无道撕碎敌人时的残忍模样。
比起叶凌天的霁月光风，眼前这位少帝的手段，更像是无情毒修罗刃，能将人连骨带魂绞成齑粉。
对帝无道是恨吗？她不知道，或许更多的是无力。
在混元圣宇，沈族虽为不朽势力，可族内老祖也不过不朽中期，且大限将至。
连苍玄道统都不及。
若非依附叶凌天，她的家族极有可能在未来，湮灭在血色洪流中。
作为太古沈族万年难遇的圣体传人，她背负的不只是家族兴衰——更是整族的希望。
所以灵魂契约虽解，余韵仍在心头萦绕。
沈思瑶将杯盏推至案前，看着倒映在茶汤里容颜，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原来最锋利的枷锁，从来不是契约锁链，而是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的无奈。
帝无道手持杯盏，垂眸凝视，盏中倒映着他幽深的眸光。
对于沈思瑶，她是假装柔弱，还是暗藏杀机，帝无道根本不在意。
在他眼中，蚍蜉撼天不过是痴人说梦，只能存在于虚幻的梦境之中。
现实里，又怎会有这样荒诞之事发生。
灵魂契约的确是他掌控他人的绝妙手段，可它有个致命的缺陷——无法提升天命值。
记得初见沈思瑶时，她可是真正的天命者。
然而，自从与她签订灵魂契约后，她的天命值却纹丝未动，仿若一潭死水。
反观楚红袖与姬清雪，天命值却是一路飙升。
而他解开沈思瑶的契约，便是想将林俊与柳诗妃的天命值嫁接到她身上。
毕竟，与其重新施展灵魂契约控制两人。
还不如直接杀了，将天命值嫁接掉。
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有其价值，而如今的林俊与柳诗妃对于如今的他而言。
除了用于天命绑定或吞噬，并无其他用处。
帝无道没有回应，站起身，带着沈思瑶往苍玄地牢行去。
……………
与此同时，在一条通往天人族的神秘空间通道中。
流云香辇正缓缓穿梭其中。
辇内，东皇清绫柳眉轻蹙，满脸疑惑地开口：“你确定没有认错？这东西怎么看，都与九天玄鸟毫无关联！”
且不说，在混元圣宇这个充满神秘的玄幻世界。
哪怕是在21世纪的蓝星，电视剧里都不敢如此大胆地演绎。
一只光秃秃的，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鸟。
奇书却言之凿凿地告诉她，这竟是仙兽子嗣，传说中的九玄天鸟。
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荒谬至极。
奇书也一脸困惑，盯着这只“突然”砸进香辇的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