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成果好，都听你的
谢墨白带着林曦,约见卓锦城。二人配合默契，先礼后兵。谢墨白温言款款，和卓锦城拉家常、叙感情。而后,林曦提及今天内部,有人很不安分。难道小谢总不能和周虞那样，进行大清洗吗？
林曦词锋凌厉，已经让人难以招架。但谢墨白这种心平气和的态度,更让卓锦城心惊。显然，谢墨白没有被一时怒气，冲昏了头脑。他是经过慎重的思考,冷静地准备做出决定。
越是如此,越是可怕。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或许也能带来破坏性后果。但谢墨白的头上，毕竟还有董事长坐镇。做爸爸的，不会任由子胡来。
可是，如果谢墨白已经深思熟虑，认为有必要壮士断腕、舍小保大，并一举收拢权利，从此清除所有掣肘。谁说他不能拿这个理由,去说服董事长呢？毕竟作为父亲,董事长同样希望,儿子能够顺利接过担子。
更何况一直以来，国昌集团的内监部，就像一把利剑,悬挂在所有人头顶上。在谢家人需要的时候，这把剑就可能会斩落下来。
卓锦城本就性情柔和，而且他一心求稳,只想平安度过退休前这几年。现在看到谢墨白的态度，他心中既惊且忧。
卓锦城长叹一口气道，“小谢总今天约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看来，谢墨白是下定决心要对集团内动手了，而且还想将他捆上战车了。如果不是朋友，那恐怕以后就是敌人。
林曦从容地道：“卓董，这可怪不得我们小谢总。小谢总做事，已经仁至义尽了。但是……”
她面上浮现歉然道：“您在集团内，德高望重，为集团尽心尽力。对小谢总也一向支持配合。”
林曦也叹了一口气，“现在，小谢总不得已而为之。到时候动荡一起，难免波及者众。其他人都是自取其果……”
她看着卓锦城的神色道：“可您……，一向是谦和长者。小谢总对您是万分敬重。小谢总他，唯独觉得有些对不住您。所以，今天特意摆酒来，向您提前致歉。”
卓锦城也算看明白了。谢墨白和他爸爸一样，都是凡事留有余地的性子。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表态。而林曦就像一张晴雨表，以一种非正式的方式，向外界传递着谢墨白的态度。
于是，他满面忧虑地问林曦道：“当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哎呀，卓董……”林曦真情实感地道：“您还没发现吗？这事的根结，压根就不在小谢总的身上。您老和我们说，有什么用啊？难道等着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吗？”
她冷静的分析道：“接下来的智能化升级改造，就是个导火索。郭董、邓总他们仍想从中作梗。可一旦这个方案推行不下去，就是坏了集团的大局和整体战略。”
“这是小谢总的底线！他们触动了底线，小谢总就绝不能容忍！”林曦面上露出担心道：“风波就在眼前啊……”
卓锦城人老成精。他只是性格有些软和，但脑子并不笨。立马抓住了林曦的只言片语，道，“但是如果，我说说如果……，智能化升级顺利推行呢？”
林曦有些意外，“怎么可能？郭董和邓总的脾气，您比我们更加清楚。”
卓锦城这才面色微微放松，道：“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他们两个虽然脾气臭，但也要看对谁，也要看什么时候。”
他语重心长地道，“要是只t知道一味耍狠，他们是走不到今天的。”
说罢，卓锦程转向谢墨白，郑重地道：“小谢总如果看得起，我愿意做个中间人。找老邓，老郭他们两个，好好说说。让他们放下芥蒂。本来嘛，集团好，才能大家好。”
谢墨白似思索片刻，才缓缓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做势敬道：“卓叔叔，我和周虞不是一个性子。我没有他那么霸道，也没想着要唯我独尊。从始至终，我要的，都只是相安无事。”
卓锦城不置可否。谢墨白看着，确实不像周虞那样霸道张扬。只是，他这话听听就行了。所谓相安无事，怕不是让他们这几把老骨头，都听他的。这样大家就能相安无事了。
他在心里想想，继续听谢墨白剖白道：“您和爸爸相交多少年。应该知道，我们谢家最念旧情。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绝对不会对长辈不敬。”
谢墨白将杯中之茶饮尽，又从林曦手中接过茶壶，谦和有礼地，亲自替卓锦城斟满一杯。
“卓叔叔，您若是能够劝服郭董，让他回心转意。这就是替集团消弭了一桩后患。您这就是集团的大功臣。我绝对不会忘记，卓叔叔您对集团的功劳和付出。”
卓锦城终究是，把杯中茶饮尽。放下杯子，心里不知第几次感慨。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青年少啊……
而且比起周虞那样的锋芒尽露，自家这位小谢总，面上不动声色。然，动则一击必中，更是让人心惊。
他半真半假地笑骂道：“墨白啊墨白，你这是逼着我这把老骨头，去战队。我一直是向着你的，你这还嫌不够啊。”
林曦也笑容莞尔，轻轻松松地接口道：“卓董，我想起来一句话。站队不绝对，就是绝对不站队。”
“当然这话不是说您，是说集团内，现在还有些坐观成败的人。”林曦不屑道，“只怕他们还想着，要如何乱中得利。”
“可他们也不想想，集团如果乱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反而像卓懂您这样，才真是目光如炬，富有远见。想的是如何治病与未起之时。这样大家才能永保太平，永享富贵。”
她接着请示道：“卓董、小谢总，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吩咐传菜？”
卓锦城反而摆摆手道，“既然是墨白特意安排的，必然是一桌好菜。”
他意味深长地道，“但是我老了，胃口也不比年轻的时候。自己家里有清粥小菜，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美味再好，我也吃不动了，也不想吃了。”
他拍拍谢墨白的手臂：“这桌子美酒佳肴，还是要留给你们年轻人的……”
谢墨白淡淡微笑道：“卓叔叔，您功成名就。现在自然有这个心思，讲究养生之道。”
“只是我们这些年轻人，”他看着对方道：“我也好，Se和jackie也好，我们还享不得这份福气，还得振奋精神，再打拼个几十年。”
谢墨白语气温和真挚：“这一桌子酒菜，您不想吃，小子当然不会强求的。但无论如何，这总要给您老留一个位置。以后见到Se夫妻俩，无论是家乡菜，还是海外的西餐，我总要请上一桌的。”
卓锦城沉默片刻，又恢复了温和长者的形容，带着笑意道：“墨白你这孩子，有心了。”他少一思索道，“我尽快约老郭老邓，和他们两个聊一聊。”
谢墨白反而淡然地道：“不急，欲速则不达。做菜还要讲究做火候呢。”
“您可是我搬来的救兵。”他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拨弄着茶杯：“且等坤的时候。”
林曦笑着解释道，“不教而诛，这种事情，小谢总是不做的。工业板块的管理层，也很有一些识大体、明事理的人。小谢总已经让他们，去规劝郭董和邓总了。您老可是重量级人物，总要压轴登场。”
她再次暗示道：“小谢总已经仁至义尽了。只希望郭董邓总二人，能够明白小谢总和您的苦心，早日回头是岸。”
有过几天，林曦正要下班时，谢墨白的电话打过来。林曦不明就里，回想了今天的工作行程安排，没有什么遗漏。不知道谢墨白这时候，有什么事情找她。
人到了CEO办公室门外，林曦敲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谢墨白却并不在办公区。
林曦正疑惑间，她手机屏幕一闪，是谢墨白的消息。
“我在书房，你直接过来。”
谢墨白的办公室，布局很讲究。办公桌侧对着玻璃幕墙。谢墨白的位置坐北朝南，办公区用博古花架和接待区分开。两面墙上分别有门，通向休息的卧室和书房。
林曦拧开门，走到书房。看见谢墨白正站在画架前画画。林曦第一眼，去留意意画布上的作品。
谢墨白的画，依旧是浓墨重彩，但整体画面，以暖色调的橘色为主。不知为何，林曦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谢墨白正好回首道：“你来了，坐。”他复又看回画布道：“很久没有动笔了。最近有闲心，正好画两笔。”
谢墨白把画面上一处细节补全。那是初升的朝阳，自花园与天空的分界线上浮起，霞光满天。
林曦欣赏了片刻。长身玉立、容颜清俊的男子，站在画架前，神情专注地挥笔作画。嗯，很养眼。
她打趣道：“书画以怡情。看来小谢总心情不错，而且……充满了信心。”
前几天，谢墨白刚刚约见过卓锦城。接下来显然是要推进智能化升级方案。而且说实话，方案本身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推动这件事背后的深意。
如果在郭正和邓一峰的坚决反对下，谢墨白依然成功地推行了这个方案。那就意味着，他的地位已经彻底稳固。
现在，谢墨白还有心情画画，看来是信心十足。
谢墨白又把霞光稍微突显了少许，停了片刻，端详一二，道：“剩下的，下次再画吧。”
他一边漫不经心的和林曦道，“没什么好紧张的。按计划推进就是。”
谢墨白收拾好颜料和画笔用，待得颜料半干。用一块白布，小心地盖住油画。去洗了手，出来和林曦道：“晚饭我们一起吃吧。顺带陪我等个消息。”
为了保证第二天工作的效率，周一到周四的晚上，林曦，一般不会有什么非工作上的安排。
她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随口问道：“小谢总打算到哪里去吃？”
谢墨白随口抱出几个餐厅的名字，道：“你想吃哪一家？”
林曦想了想，征求谢墨白的意见，问道：“或者，就去吃小食堂怎么样？”
她声音柔和地商量道，“吃完我们正好早点回来。我想晚上留点时间，看看书。然后正好一边等消息。”
林曦在表达某种希望或请求的时候，眼睛里波光流转，简直就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