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度说好,又听他问:“诶对了,你能联系上徐相悦吗?”
这边安静,徐相悦轻而易举地听到了对方提及自己的名字,立刻眼睛睁大了一点。
闻度见状不由得一乐,一面嗯了声,问道:“她怎么了?”
一面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点一下她的眼睛,用食指的指腹轻轻蹭着她的眼睫毛。
徐相悦被他弄得直眨眼,痒得她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皮肉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闻度失笑,收回手继续听冯检秋说话:“没怎么,就是上次不是没约到她吗?要是这次能联系到她,叫上一起也不错,毕竟以前我们有不懂的问题也请教过她,不说别的,探望李老师,叫上她一起也应该。”
闻度边听边低头去看徐相悦,见她眨巴两下眼睛,就应了声是。
“所以我就想着你们应该都在容城吧?我记得徐相悦录取的大学是容城医科大,应该是在容城工作吧?你有遇到过她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徐相悦忍不住戏谑地看着闻度,咬着嘴唇忍笑,她倒要看看这人会怎么回答。
闻度看着她的笑脸,想起来自己当时住院闹过的笑话,虽说现在跟夏医生他们熟了,大家都很好心的没有拿这件事来揶揄他,但发生过的事是没办法抹掉的,每每想起,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
这事徐相悦知道没事,她的同事们知道也是没办法,但他可不愿意再告诉别人。
连祝余和关夏禾那么好关系的朋友他都咬死了不说,更何况以前的同学。
所以他只含糊地嗯了声,见过是见过,但怎么见的,就不说了。
徐相悦见他满脸都是赧然和别扭,忍不住噗一下笑出声来。又怕被电话那头的人听见,索性把脸往旁边一别,埋在他的小腹上。
她笑时温热的呼吸穿透家居服不算厚实的布料,吹拂在他的皮肤上,热热的,闻度的身体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发生了变化。
他忍不住额角直跳,忙深吸口气,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徐相悦意识到不好,整个人立刻紧张地顿住。
怎么说呢,闻度几乎天天赖在她这儿,又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是在不管怎么腻歪都觉得不够的热恋期,不亲不碰那是根本不可能。
要不是因为她的疫苗还没打完,早就走到最后一步了,甚至有时候她被蹭得难受了,都想要不就这样吧,两针起效后防护作用也差不多了。
但理智又像缰绳一样,在最后关头将她牢牢扯住,防止她掉下悬崖。
有些事只要开了头,就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而她人生的第一负责人有且只有她自己。
所以这会儿察觉闻度身体有异,她僵了一下以后,果断从他腿上爬起来,挪到沙发另一头,抱着抱枕靠在大号可琦安玩偶身上。
离闻度远远的,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闻度神色紧绷地盯着她,但语气还是平常,回答着冯检秋问他能不能约到徐相悦的问题:“不清楚,说是过年要值班,不确定是初三还是初四,我再问问吧。”
冯检秋没想太多,高兴地应了声好,又说起别的话题。
无非是聊聊近况,问闻度最近在哪儿发财,要是平时,闻度少不得跟对方聊聊,可现在么……
他的视线落在只穿着一件长袖睡裙的徐相悦交叠的小腿上,觉得自己属实没心思和对方闲聊。
忍着想挂电话的冲动聊了两分钟,他这才以还有事的理由,终于得以结束这通电话。
电话挂断的下一秒,他就将手机往旁边随手一扔,接着一把扣住徐相悦的脚踝,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一拖。
徐相悦:“???”
她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扯得离开了玩偶身上,扑进闻度的怀里。
她也没来得及问他这是要发什么疯,直接被他的唇舌堵住,开始继续电话到来之前没做完的事。
好像是被憋坏了似的,闻度这次的吻来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吸入腹中,一声不吭,只一味纠缠她的舌,甚至想用牙齿咬她的舌尖。
徐相悦被亲得有些憋气,下意识地推拒着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松开一点,好让她能喘上一口气。
却被闻度误以为是拒绝,他一面咬着她的唇,一面有些委屈地央求:“让我亲亲,阿悦……别不理我……”
徐相悦:“……”谁特么不理你了?!
每次都这样,稍微拒绝一下就是她不理他了,要问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然为什么不要她,倒打一耙专业第一名:)
徐相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被天花板上吸顶灯的白光晃了一下眼,全部注意力突然集中到了闻度的动作上。
他的手掌从裙摆溜了进去,微微带着薄茧的指关节蹭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痒,还有些凉,刺激得她忍不住浑身一抖。
“呃……闻度!”
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他的名字,可也说不出什么来,浑身发软着往后一靠,倒在了沙发上。
闻度紧接着跟上来,一下就将她压住,热烈的吻密集地落在她的脖颈上。
徐相悦的呼吸这时顺畅多了,赶紧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我就在你旁边的事?”
他们光明正大谈恋爱,身边的亲友同事都知道,对以前的老同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吧?
“我不想现在就告诉他们。”闻度趴在她身上,哼哼唧唧的,声音似得意,“到时候我们去吓他们一跳!”
徐相悦:“……”我靠!什么绝世幼稚鬼!
“哎哟,这是谁家的幼稚鬼,有三岁了吗?”她忍不住揶揄道。
“……当然是你家的。”闻度的呼吸有些发紧,语声低微,说着自己难受。
徐相悦理直气壮地说:“你要不去卫生间解决一下,要不就忍忍,找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帮不到你。”
气得闻度一边骂她狠心,一边不停地啃她的脸,直把她糊得满脸都湿漉漉的,亲吻的动作才慢慢放缓,到最后变成有一下没一下的浅啄。
空气渐渐从紧绷暧昧,重新变回温情脉脉,徐相悦放松下来,软着骨头靠进他怀里。
渐渐犯起困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闻度见状,赶紧松开她,催她去洗漱。
第二天到办公室,刚要问夏知年过年的班排出来没有,护长就来通知说科室年会时间定了,下个周五晚上。
“地点呢,在哪儿吃啊?”徐相悦闻言立刻追问。
“初步定在田东路那家金鹰大酒店。”护长看着她回答道,“我去看了,那家的地方是大点,而且免费提供音响,或者大家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再换也行。”
徐相悦哦了声,扭头问夏知年排班的事。
过了一会儿,范思道在手术室打电话上来,让她看看他们组的某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差不多就帮我开她出院,家属说他们要回外地老家过年,想早点出发。”
越是靠近过年,每天出院的病人就越多。
像今天,徐相悦就办出院办到手软,一边写出院小结,一边吐槽:“坏了,接下来整病历要酸爽了。”
夏知年逗她:“你也可以不整,就当请病案室的同事们过年吃顿好的。”
徐相悦翻一下白眼:“你想让我死就直说。”
忙到傍晚快下班,闻度打来电话,说今天不过去接她了。
“这边的窗到现在都还没擦完,估计要到八点,我还得回状元巷去收东西,今天洗被子了,我晚点回去,晚饭在蒸锅里,你热一下再吃。”
顿了顿,他又说了句:“那个……中午你的打印机响了一下,你回去记得看看是什么问题。”
徐相悦不疑有他,啧了声,抱怨道:“这什么辣鸡打印机,果然便宜没好货,去年才买的,这就坏第二次了!”
闻度一噎,有些心虚地抽抽嘴角,应了声是啊,就匆匆挂了电话。跟他聊完电话,徐相悦还是忍不住,跟同事又吐槽了一顿家里的打印机,还说等年中大促就把它换了。
范思道劝她:“将就用呗,我家那个三天两头就坏,小孩还要打印作业什么的,能用就行,等真的不行了再淘个二手的。”
“这么省啊?”徐相悦惊讶地眨眨眼。
“没办法啊,这不压力大么,等你有小孩就知道了,那就是一个吞金兽碎钞机,什么都要钱。”范思道摇摇头,无奈地苦笑,“有时候半夜跟我老婆聊起来,说我们小的时候也没花父母这么多钱吧,怎么现在的小孩要花这么多?但要是克扣她一点,不去夏令营不上那么多兴趣班,或者少买点零食衣服之类,又觉得担心,万一就因为这样比别人落后了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摇摇头,徐相悦都来不及感慨,就听其他当家长的同事赞同地附和起来。
徐相悦于是想了想自己时不时就跟徐彬和谢温玉打秋风的行为,顿时心有戚戚,好家伙,养小孩可真费钱,幸好我不用养!
所以她可以打印机想换就换,回到家就直奔书房,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看在往日情分上,给它最后一次机会!
她心里嘟囔着进了书房,结果打印机还没开始检查,就先看到了放在打印机上的礼物盒。
红色的礼物盒外包装很喜庆,是印着红梅图案的包装纸,这样根本没办法根据包装猜里面是什么。
徐相悦眨眨眼,开始有点怀疑了,这人提醒她看打印机,不会打印机出问题是假,怕她没看到礼物是真吧?
难道我冤枉打印机了?
她满心疑惑,干脆直接拆了礼物盒,包装纸撕开以后,露出里面同样是红色而且没有任何标识的盒子。
再把盒子打开,里面竟然还有一个红色盒子,不过这次是首饰专用盒的材质了。
徐相悦:“……”套娃啊?
把这个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不过是透明的亚克力盒了,就是那种很简单的木头底的手办展示盒。
但里面可不是什么手办,而是一座城堡,金灿灿的黄金城堡,似乎是在迪士尼拍照的那座城堡的缩小版。
徐相悦忍不住闭上了眼:“……”我一会儿睁开,它不会就消失了吧?!
她屏住呼吸,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哦莫,它还在!
徐相悦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坐下把展示盒盖子打开,从里面把那座城堡拿出来,发现它
同时城堡身上还晃荡下来一个小月亮形状的吊坠。
她一面将吊坠从城堡上解下来,一面打开那封信。
【阿悦:
看到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了吗[笑脸]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才好,问了朋友,说送首饰吧,没有女孩子不喜欢。可是我又怕你上班不方便佩戴,四处找款式的时候,看到这款城堡,我知道是有联名版的,但有点大,我们改天去了港迪再买[笑脸]这次过年就先用小的意思意思[拱手小人]项链也意思意思,这个小巧精致,你平时戴着不会显得很扎眼。
看到这里的时候,快问问自己,你吃晚饭了吗[叉腰小人]】
徐相悦看完,只觉得哭笑不得,好家伙,这人真是……
这得多重啊,她在盒子里四处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两张证书,一张是项链的,克重是5.6g,另一张是城堡的,克重是50g。
五十几克的黄金不过是别人一个手镯的分量,却让徐相悦觉得沉甸甸的。
他甚至没有说是希望她新年开心之类,只轻描淡写的说意思意思,她想起来之前和他开玩笑,说要嫁一个有钱人,他好像……真的当真了。
她眨眨眼睛,觉得眼睛有点微微湿润,抿着唇将城堡放回展示盒里,再小心藏进柜子里。
但下一秒又觉得不该将这份心意藏在黑暗处,便又拿出来,摆到了书架上,两边都是书挡着,但只要她一擡头,就会看见它在灯光下金灿灿的华彩。
如果“钱在哪儿,爱就在哪儿”真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那么今天,她收到了一份很沉的喜爱。
闻度忙完市区房子的卫生,又赶回状元巷老宅收被子,搞定一切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看看时间,赶紧往回赶。
回到徐相悦住处已经将近十点,他提着宵夜糖水进门,刚喊了句:“阿悦,吃不吃芝麻糊?”
就见徐相悦从书房探出头来,随即向他飞奔,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他怀里。
他抱了个满怀,笑眯眯地问:“这么热情啊,是不是一天不见,特别想我呀?”
“我看到你送的礼物了。”徐相悦抱着他的脖颈闷声应道。
闻度眨眨眼,想说你不会要埋怨我乱花钱吧?但话没出口,就听徐相悦问他:“你骗我说打印机坏了的事,该当何罪?”
闻度:“……”
说是这么说,可语气听起来软软的,他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一时忍俊不禁,却还要假装正经:“这很坏了,怎么能骗你呢?这样吧,罚我吃你吃剩下的芝麻糊,好吧?”
说完自己就先乐出声来,徐相悦忍不住跟着他笑擡手摸摸他的脸,想了想,又踮起脚亲亲他的唇。
下一秒,就被他扑进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