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去看看白覃。”周韫主动说明，“她也受伤了，我想去看看。”
周域了解她，既说出口就要做的，“我送你过去。”
白覃待的地方是一家私立医院，周韫不太了解，从白覃口中才知道一晚上的费用抵得上普通人工资了，一日三餐包括护工，各项服务都有。难怪当时白覃电话里难掩激动。
到达华康私立医院北门，周韫低头透过车窗看了眼，确定是她要找的那家，随手解开安全带：“哥，我今晚就住这儿正好陪陪白覃。”
她准备下车，左手突如其来的热意令周韫手臂一僵，轻咬下唇，慢慢转过身，眼眸微垂睨了眼周域搭在她手背上的右手，不似闻澍血管明显，周域的手更像是上好的玉石，肌肤纹路很少。
她知道他有话要说，静静等待不发一言。
“你想离开周家是吗？”
“是因为在融城的两年我没怎么去看你吗？”
“还是……仅仅是怄气？”
他问的时候很小心，语速慢，声色温柔，好像怕她会因此生气摔门离开。
周韫从未见过他这样，想来是对她愧疚吧。
“哥，我想要的很简单，一份工作，正常上下班，偶尔和同事朋友聚餐或出去旅游，平平淡淡就可以了，”周韫自嘲道，“可这些简单的念头周家也要帮我断了，我想……应该没有人告诉你，周家帮我物色了未来结婚对象，一位离过婚，家底殷实的连锁店老板。”
周域神色微怔：“我并不清楚，这件事我会去处理，没有人可以逼你，放心好吗？”
“哥，别因为我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我是外人，一直都是。”周韫轻笑，“我代替不了周思晴，就像你们也替代不了我的家人，与其为了面子不如诚实点，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
周韫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用力拂开他的手，推开车门利落下车，背影裹挟几分看透一切的潇洒。
周域望着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指腹还有些许温度，好似她还没走，一切也都没变。
他不知道，周韫走过的每步路都有过他的身影，而以后她要一人走完所有路，沿途的风景她终于可以停下看看。
医院玻璃门自动感应，徐徐打开又缓慢关闭，将她的身影吞没。
白覃住的病房在六楼，周韫上电梯前问了值班人员，报白覃名字后得知确切房间号，这妮子怕是睡着了，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周韫乘坐电梯上楼，幸而电梯厢有信号，给白覃发去几条消息，愣是一条都没回，看样子是真睡着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周韫收好手机，外面已有人等候，穿着华康医院护工服朝她微微一笑。
“您是周小姐吧？”女人表明来意，“白小姐让我来这儿接你。”
周韫轻轻点头，心里的疑惑却在无限放大。给白覃发了不下十条消息，一条都没回复，以她的性子若是安排护工来接必然会短信说明，但……没有。
女人走在前头领路。
周韫盯着她背影温声询问：“她伤口怎么样了？我听她说要你去买辣的给她吃，出于健康考虑你拒绝了？”
女人点点头：“毕竟身上有伤，饮食清淡对伤口恢复也有帮助。”
“她脾气不太好，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旁边叮嘱她别吃寒凉的东西，应该就是你吧？听声音挺像的。”
女人回头笑笑：“我身为护工肯定得尽职尽责，当时也是急了说话没注意分寸。”
周韫环顾四周，前方是公共卫生间。
“来得匆忙，路上下单了果篮，骑手应该快送到了，”周韫故作查手机订单的t样子，“还有几百米就到了，要不你陪我下楼去拿吧？我买了挺多，估计有点重，我看医院贴了单子不让外卖骑手送上楼。”
女人脚步微顿：“这样吧，您先去病房，我经常干粗活手上有劲儿，跑一趟没事。”
“我得验验货，万一东西不行让骑手送回去。”周韫拦住她反驳的话，“我本来就不好意思麻烦你，两人都去心理负担小点。”
女人沉默几秒：“行吧，咱们快去快回。”
“欸，等一下，我先去洗手间。”
周韫没等她回复，自顾自往洗手间奔去，推开门人进了里头。
女人看她急匆匆进去的身影，眉头皱得快要打结，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办时，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和东西碎裂的声响。
她迅速推开门往里走：“怎么回……唔！”
抵在脖子上的寒凉不容忽视。女人想低头一看究竟，刚动一下，脖子传来清晰的痛意像是划破了皮。
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嗓音，却说着最狠的话——
“听说人被割喉，血液就像喷泉迸发，”周韫轻轻一笑，“但我更好奇人体到底有多少血量，这间洗手间够不够放。”
“白小姐让我来接你，你这么做什么意思？”女人强装镇定，“你再这样我喊救命了！”
“也好，正巧让医院工作人员过来认认脸，看看你是哪位护工。”
周韫把打碎的镜片用力下压，直至看见血液溢出，主动戳穿她的身份：“我倒是没想到姜严彬身边的秘书还是个硬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