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45章长发江,迷死人!……
“云二,你踩的是我。”
江嘉懿皱着脸看她,若她现在松开他,好好道个歉,他做长辈的也不与小辈计较。
云舒月知道自己踩错了人,看向江清辞,江清辞朝她耸耸肩,云舒月踩得更用力了。
“小伯,我踩的就是你,谁让你说我长胖了的。”
江清辞垂下头轻笑。
江嘉懿默默挪开自己的脚,往云舒月碗里夹了一块鱼肚肉:“我那是在夸你,你真是小气。”
云舒月侧头朝江清辞撒娇:“清辞哥哥,他说我小气,我小气吗?”
江嘉懿直管给江清辞使眼色,谁不知道云舒月小气啊。
从前谁要是得罪了她一次,她能一直记仇,直到报复回去。
别看她有什么好东西都乐意与人分,但凡是个她瞧得上眼的,看她拿出来给人分不?
江清辞看着云舒月,神情温和,眼底带笑:“她不小气,云二最是大方体面的一个人了。”
出门在外,讲排场的是她,乐意与人分享的也是她,她好面子。
江嘉懿嗤笑道:“你呀,你就惯着她吧,云二,你看看我们家江三多惯着你,你也该对他好点儿。”
云舒月将鱼肉放进嘴里,托腮道:“我对他很好啊,我给他生崽崽。”
“噗——”
江嘉懿连忙拿手帕捂住嘴,失礼,失礼。
江清辞执筷的手也有些僵硬,扯了扯唇角:“呵呵,她开玩笑的。”
云舒月仍旧托腮,一边吃肉,一边叹气,她说的是真的,这俩人怎么不信呐。
“那个,我今晚要回去睡,我想我母亲了。”
江嘉懿道:“你不回去睡,你还要在哪儿睡?”
云舒月指了指江清辞:“他床上啊,说到这,清辞哥哥,你的床有些硬,我睡不惯,你明日再多铺两层褥子在底下吧。”
江清辞伸手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好。”
江嘉懿保持了片刻的沉默,蹙眉缓缓道:“三侄,这不应该啊。”
江清辞将手伸向胸口,云舒月连忙揪住他。
江清辞便道:“没什么不应该的,我向你学习,晚辈向长辈学习。”
江嘉懿张了张嘴,又闭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别啊,二嫂要是知道了,非得提刀砍死我不可。”
江清辞抿唇微笑道:“母亲性子温和,最喜讲究严苛的礼数,提刀砍你这样的事情,是必不会发生的。”
这话并未安慰到江嘉懿,但恐吓到了云舒月。
最喜讲究严苛礼数……
若是从前的云舒月,倒是不怕。
也难怪,当时江家认可了她作为未来的江三夫人。
可现在的云舒月……倒不是她不会从前那些礼数和架子了,而是她压根端不起那些礼数和架子。
幸好,幸好她与江清辞的婚事并未对外说,她现在如何,也不必被人评判。
一想到这儿,她腰又塌下来了,歪歪扭扭倚靠在桌上,饭也不好好吃,若不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她现在腿都翘到另一张椅子上去了。
江嘉懿道:“云二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真是的,别老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扯。”
江清辞往他杯子里倒酒:“开个玩笑,我们跟你不一样。”
江嘉懿笑道:“是不一样,我与青莲,已经要成婚了。”
江清辞:“……怎么没听家里说起,祖母同意了?”
江嘉懿摇头:“不需要她同意。”
江清辞皱眉:“祖母不同意,那要如何成婚?”
规矩便是规矩,在大礼朝,没有父母同意和媒人搭桥,是成不了婚的。
又不是人人都能同他和月儿一样,得了国君的赐婚。
江嘉懿道:“母亲松口了,青莲有孕了。”
江清辞颔首:“那便好,也省的你们这样不清不白的继续下去。”
江家内部虽礼教森严,但仁善是家训,青莲再怎么不配给江嘉懿为妻,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决不能为了家族名声想法子打掉的。
也正是为了家族名声,这有孕的青莲,必为正妻。
一家子,还得高高兴兴迎孩子出生才是。
只是江家老夫人看着自己这小儿子,连连摇头:“都说过了,纳她为妾,好好娶门正妻便是,你非要如此,你过后若反悔了,还想纳妾,有她这样的身份在前,可纳不了什么良家女做妾了。”
江嘉懿只答:“儿子有她一人便够了,她便是妻,此生不再纳妾。”
屏风后的青莲听得连连落泪,她此生怎会遇到这样的郎君,以她的身份,她就是从来做他身边的通房,也是满足的。
可他既然给了她誓言,又给了她正妻之位,她此生也绝不负他便是了。
思绪回到饭桌上,云舒月眼珠子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清辞道:“恭喜了,小伯。”
江嘉懿摇摇头:“母亲说了,小办一场便是。”
“小办便小办,你二人本也不是追求这些的人。”
说到这,江清辞瞥了云舒月一眼,算是知道她为何不愿将婚事说出来。
是怕他反悔,将来不给她补一次盛大婚礼了。
江清辞从桌子底下伸手,握住了云舒月的手。
云舒月吃肉吃得正香,被他这么一握,差些想甩开。
不过她冷静了冷静,由他牵着吧。
不光没甩开他,还手心翻向上,挠了挠他。
饭后,云舒月从江清辞的库房里转了一圈,拎着小包袱,蹦蹦跳跳下山了。
依她所说,现在凡是属于他的东西,都应该分她一般,包括账本。
江清辞无奈只得把自己的账本给她看,叫她查明他的小金库里究竟有多少银子。
云舒月翻着翻着,蹙眉道:“怎么才这么点。”
比她想的少多了。
江清辞无奈道:“我能有多少银子呢?之前有好多都拿去填你家的坑了。”
云舒月气得直跺脚:“早知有今日,你何必花钱填我父亲的坑,皇上还不是要发配我们。”
江清辞道:“皇上会生气的,不能把他惹得太过了。”
云舒月翻着账本,忽然道:“你肯定藏了私房钱,不给我看。”
她手往江清辞胳肢窝底下探,江清辞直发笑:“好了好了,银子要那么多做什么,够用不就行了。”
云舒月回到家中,将从江清辞库房中翻出来的补品递给王姨娘。
“王姨娘,你好好补补身子,争取给我生个大胖弟弟。”
弟弟比妹妹好,她已经有两个妹妹了,弟弟能读书,能给家里挣钱。
就算是在牢城营,弟弟也比妹妹好养活,长大了也能干更多活。
就像她哥云鸿祯一样。
云梓莹今日又回来得晚了些,云舒月揽住她安慰道:“你放心,有了弟弟你也是我最小的妹妹。”
云梓莹有些受宠若惊:“二姐,你真好。”
不过,她娘肚子里如果是个妹妹呢?二姐会不会失望。
不一会儿,云鸿祯也回来了,见着云舒月,眼睛一亮:“妹妹,你回来了。”
瞧她哥,模样憨憨傻傻的,胳膊上的腱子肉却越来越大了。
“哥哥,你每天干活累吗?”
云鸿祯摇摇头:“不累啊,采石场的活儿快干完了,工头说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要种地去。”
云舒月疑惑:“种地?”
云鸿祯点头:“是啊,行宫的轮廓都已经完全修建好了,再搭个戏台子,便不用再采石头了,工头说,牢城营里缺粮食,大家都要去种地。”
云舒月心想,汤师也说宫殿的绘画工作快要完成了,待全部完成以后,她又做什么呢?
她会不会也被安排去种地。
她觉得江清辞应该不会让她去种地,但如果大家都去的话,她想她也该去。
她现在没什么理由逃避干活,乔婉宁和谭君雅她们每天都做很多活,她也不该例外。
恍惚间,云舒月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许是每日看着母亲日渐操劳的手,父亲鬓边生出的白发,王姨娘怀着身孕仍为一家伙食操劳,这些人本来或许有地位高低,但都是一直养尊处优的。
听姨娘说,耕了三月的地,产出了五石米,而她爹从前每月的俸禄便有百石米,还远远不够他们一家消耗的。
光是送给乡下的穷亲戚,都要送许多呢。
云舒月不需要去细细地算,就能感知到,自己从小到大挥霍掉、占有过的东西,值得多少农民和匠人劳作多久。
若是行宫不再需要画师了,那她就听从安排,去种地。
“只是,牢城营的粮食怎么会不够呢?”
云鸿祯道:“听说北方在打仗,过往的军队要从我们这儿带走一大批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