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摇头,将所有的事情解释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民不与官斗,孙爷爷还是很懂这个道理的,此前打人的时候,他完全没意识到崔煊是多大的官,只是因为他过去的可恶所以亮了拳头,现在面对这个比崔煊更小许多的官,却是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些人,一旦想要整谁,那手段是层出不穷的,哎...不过阮阮,你做得对,对这样的坏人和坏事,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
只是如此一来,回春堂的人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
回春堂。
掌柜的脸色很难看,“你说什么?那大夫家里没有搜出来?”分明他叫人将东西给放了进去的,怎么可能没有?难道说,已经被发现了?
后背刚出了一层冷汗,他倏地又想明白了,怕什么,对方根本就没有证据,而且这件事情应该是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必须立刻办好,时间拖得越长,到时候越麻烦。
掌柜的吩咐跟前的人,“东西没有,硬塞进去就是了,人必须立刻弄进去,将罪名都给坐实了。”
现下迁都在即,若是不尽快将事情解决,等那些个刁民把事情闹大,真的查起来,一旦开了一个口子,事情是瞒不住的。
他自己倒是还好,左右不过一条命,但是想起身后的人,掌柜的面上更沉了几分,“给他施施压,让那位大人知晓,这事情背后,可有的是人,若是办不好,小则他的官不保,大则,小命都是在别人手里的。”
跟前的人立刻屏息行礼,急忙退了出去。
崔煊顶着半张肿脸回去,刚好和荣和崔熹从里头出来,第一眼竟是没认出,应该是没敢认出,
“大...大人?”和荣惊呆了,“您...您这是?”
崔煊脸色不大好,没有回答,只是吩咐,“备马。”
他自己再回到书房,立刻挥墨而就,崔熹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崔煊已经写好的告假书,虽然她不懂朝政,可是作为崔家的人,朝堂的大致局势还是了解的。
“这是怎么了?谁敢打你?”她的弟弟可是当朝副宰,更是帝师,谁敢动手?而且,“告假?”
“到底出了何事?备马和干粮这又是要做什么?”
“你和长公主的婚事已经越发近了,长公主经常过来,你总不露面也是不行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呢?”崔熹非常焦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不安。
崔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回京师。”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什么?
崔熹想要再追问的时候,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一晃而过的背影,人早就匆匆出去了。
皇帝让他支持迁都的事情,到目前为止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但是崔熹知道,又相在背后早就虎视眈眈许久,一旦抓到破绽,就可以发起攻击,而且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
这个时候回京城,是出了什么大事?
崔熹内心不安又烦乱,偏偏祝希娟什么都做不了,是了,一定是为了公事,自己的弟弟她还是十分清楚的,一向都把公事和私事分得清清楚楚,而且一心为公,根本就没有什么儿女情长。
就算他对那个从前的妻子有些照拂,也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心存亏欠罢了。
况且,人家似乎已经在和李家说亲事,崔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对,是这样的,一定是。
只是崔煊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崔熹,那目光有些骇人,“同长公主不用交际过多,我不会娶她。”
什么?
崔熹脸色大变,这....告假又不娶长公主,这可是皇上的赐婚,而且旨意都已经下来了,若是抗婚,都不需要右相再做些什么,抗旨不尊的罪名落实,直接就可以打入大牢。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惜回答崔熹的,只有马儿飞腾离去后,扬起的尘土。
崔煊一路疾行,若非考虑到马儿需要休息,他大概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人不过两日,人就被晒黑了几分,更显得眉目粗硬,气魄骇人。
没有仔细打算过,走到哪里,马儿实在走不了了,这才停下来,所以不一定总是能住到驿站活客栈,有些时候就在野外将就一晚,望着漫天的繁星,崔煊一直拥堵快没有空隙的胸口,似乎才钻入了一丝新鲜的空气。
曾几何时,他也曾和她一起,在高楼上,看过同样的繁星满天,那时候,他们谈得很好,甚至....那迤逦的空气似乎也飘了过来,叫他的心有一瞬的柔软。
再想起上次见面,她那样冷着一张脸,距他千里之外,认为他是要纳她做个小妾。
崔煊苦笑了一下,
岂会,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