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来见我“曾经说的假戏,如今却要真做……
苏屿拥紧了被子诧异地问着,“何事?”
“姑娘,你快起来吧,闻府、闻公子出事了!”松风的声音似乎很急。
苏屿忙扯过旁边挂着的干净衣物,而昨日的衣服已不见了踪影,连带着那件披风也不见,齐珩也不在,是去上朝了还未归。
她推门便看见松风满脸泪,手也在哆嗦,是吓的,松风忙攥着她的胳膊,唇也在哆嗦,“闻公子割腕了……”
什么?
听见的那一刻,苏屿只觉得自己耳边在嗡嗡作响,松风怕她承受不住晕过去忙用了劲去扶她,“姑娘?”
实际上苏屿并没有眼前一黑要晕过去的感觉,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虚幻,就连松风叫她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她最近经历的这般震惊事还少吗?
苏屿张了张嘴看了眼松风,有些麻木,松风哭得更厉害了。
跟着姑娘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比松风更能知道姑娘,这真是左右为难,她真怕姑娘受不住。
苏屿闭了闭眼睛,一个借酒消愁,一个自残度日,可她呢,都来逼她,她又何尝不是心力交瘁?
两行泪从紧闭的双眼流出,再睁眼时,苏屿眼睛里是一片清明,仿佛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
罢了罢了……
究竟还是她欠闻琅的,不是吗,是因也是果。
亏欠一个人,本就该如此,如鲠在喉。
苏屿抹干净了眼泪,她脚步迈开,往前走着,干净利落,倒是松风越哭越凶,慌得跟着她往前走,踉踉跄跄了好几步。
季青的眼睛因为哭泣红得厉害,此刻还在哽咽着,“公子如常用了早饭,我们都没跟他说姑娘去了哪,眼看着就要走,可公子突然说他想沐浴……”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雪,白色的裹伤布下依稀可见血红,明明昨日睡前还很乖巧,一切都在变好的。
“我不明白。”苏屿轻轻握住闻琅的手,垂眸喃喃自语着。
沉默一阵,苏屿起身,“大夫走了吗?”
吩咐着季青,“走就叫回来,没走就请去偏厅,我有事要问。”
季青抹着眼泪,苏屿叹口气,“别哭了。”
*
“身体发肤,好医,心病……”大夫摇摇头,“难医。”
“闻大人这是心病,执念太深,郁结于心,难以纾解。如今加上失血过多,才致昏迷不醒,老夫开了些安神的药,但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让他受刺激,而且尽量顺着他,才有利于病情的恢复。否则恶化,胸闷心悸手抖都是外在,可情绪持续低落,还是会有轻生的念头再发生,此次幸运,就差一点,否则失血过多,药石难医。”大夫语气严肃。
不要再受刺激,药石难医……苏屿垂眸,神思飘忽,待反应过来后,她淡淡地“嗯”了声以示回应和知晓,然后派人好好地把大夫送走了。
季青觉得苏屿至今都面无表情,无泪无悲,他差点跪下来求她。
而苏屿看着季青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挥挥手让他退下,她轻轻推开闻琅的房间门,床上的人还在昏睡着。
从主院出去,有桃花瓣都飘到了这儿来,想来她说不让扫,府里的人都很听她的话。
苏屿沿着小路走,花瓣越来越多的地方,就到了那颗桃树下。
她没让松风跟着,一个人坐在树旁的石凳下,好久好久。
她想起好多事情,于苏府锦衣玉食的生活,母亲的教导和父亲的宠溺,调皮的亦或是值得夸耀的趣事,和王颜臻的手帕情谊,和闻琅的青梅竹马情谊。
然后是母亲去世,哭得撕心裂肺的她,苏家被抄,求助无门的她,闻家退婚,万念俱灰的她。以及在小镇度过一段最平淡自在生活的她,尽管那时和齐珩还有争吵,互相讨厌。
可后来他们彼此爱慕,成了一对欢喜冤家。一路走来,无论是先前的裁缝铺生意,又或者是后来的金裳阁,再到最后的苏氏钱庄。
她都觉得自己真的了不起,毕竟曾经碰破点皮都要委屈得要死的人。
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坚强,最坚强,能熬过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可闭上眼睛去想的时候,那种压抑无助的情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现在也是。
笑过又哭过,就是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错了,才到今天这个局面。
她从不信因果,可追溯到源头,种下这颗苦果的人,好像依旧是她。
松风怎么能不跟着,她躲在角落,要是有哪个大丫头说她没规矩,她也顾不得了,她蹲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
眼看着不到时辰天却黑了,风也打着旋儿,今日的天本就是阴阴的,要下雨。
“姑娘,进屋吧……”松风半跪在地上,用手去搓苏屿冰凉的手。
“嗯。”苏屿淡淡应着。
“姑娘在想什么?”松风问,想让苏屿跟她说说,心情好没那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