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次,都是因着苏屿,她说讨厌他,他就信了。她说去看闻琅,他就应了。
他不舍得让她为难。
“是不是偷吃了王母娘娘的仙药?”苏屿笑猜,打趣着。明明是在开玩笑,可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她突然很难过,大概是酒劲上头了,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齐珩。
齐珩去捏她的脸,距离这么近,伸手就能碰到她,此后的一年里,就再也碰不到。
“阿屿,你是不是醉了?”他用食指去点她的鼻尖。
“才没有。”苏屿拨开他的手,伏在桌边,眼皮沉沉的,有些困了。
齐珩又去点她的鼻尖,被苏屿不满地用手打开,他勾唇轻笑,确定她是真的醉了。
不过,醉了想必也好说话。
“阿屿既说了要回江宁,必是想好了,是准备什么时候走?”齐珩问。
“嗯……就这几天吧。”苏屿回。
“走之前还想见什么人吗?”
听了这个问题,苏屿仔细想着,还没等回答,下一句的问话又来了。
“不去见闻琅了,好吗?”
苏屿反应略慢,但还是反应过来了,问着,“为什么?”
“你答应我,我就让你去睡觉,要不然不让你去。”人在醉酒的时候,无论提什么无理的要求,都会很好说话。
这是作为酒场高手的齐珩得出的结论,向来都是他醒着,其中,最好忽悠的是刘知远。
挥手止了欲帮忙的婆子,齐珩打横抱抱起来苏屿,脚步不疾不徐,丝毫也不像喝酒了的模样。
轻轻放置她于床榻,抚了抚她的头发,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那般眷恋,“那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的。”
*
苏屿醒的时候已快到晌午,她一睁眼就有婢女过来,服侍着她穿衣,洗漱。
昨夜的衣服是婢女帮她脱的,只剩了里衣,她也依稀记得是齐珩抱她进来的,她的酒量不像齐珩那般好,也不至于不省人事。
从前在家都测过酒量,知道自己的度量,便不会行差踏错。
不过她记得昨夜并未饮多少。
苏屿轻轻按了按脸,怕是情绪上涌了,才醉酒的,喝酒和情绪有关,于是便也随口安排着,“有些头疼,煮碗醒酒汤吧。”
“姑娘,大人走之前吩咐了煮的。”一个婆子道,苏屿点头,她便指使着旁边的婢女,“去吧,端来醒酒汤。”
他倒有心。
见那婆子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屿的眼神看她一眼,“有话就说。”
“大人说,说姑娘昨日答应了他走之前不见……不见闻大人,说希望姑娘说话算话,不要戏耍于他。”
戏耍?苏屿揉了揉太阳xue,她有印象齐珩好像问过她,却如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自己怎么回的了。罢了,本也就没什么人要见的,闻琅的现状,她从高大壮那里都了解个差不多了。只要他爱惜自己的生命,她亦没什么好担忧的。
况且,不见闻琅……见季青就是了,他想耍点小心眼也不看看自己考虑的到底全不全。
和刘知远的商量,是后日登船。
二人走时和来时应该没什么两样,不过东西一样不少,多带了些在京的特产回去。
对于苏屿而言,还多了只吊坠,来自闻琅。和齐珩的那个定情信物,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舍得换回来,不止是齐珩不愿的原因,也有她不愿的原因。
无论如何,留个念想。
不过他们俩的定婚,与皇帝赐婚的婚约相比,怕是早已经不作数了。
现下和她纠缠的,有和闻琅的婚约,还有和齐珩的一段情。
不过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婚约定亲经历,苏屿不由觉得好笑。
出生后见是个女孩,便由父亲和齐惇为自己和齐珩指了娃娃亲。七岁那年,齐惇意外亡故,齐家落魄,父亲怕她受贫苦所累,断了和齐珩的这婚约。却又马上和闻琅定亲。
上年,父亲被流放,苏家被抄,闻家断了她的婚约,退了亲。而她到小镇避难,却又和齐珩谈情说爱,由着自己做主和齐珩定了亲。
如今在各方事下,她和齐珩的婚约也不作数了,而她又为了舒缓闻琅的心病,和闻琅交换了当年的信物。
妹
真是人生无常。
她给王颜臻送了封离别信和香囊,自从决定要走,她就开始准备了,她送她一个,她也需得还她一个才是。
“姑娘!”再见到苏屿,季青却是喜悦的,闻琅最近将精力几乎全放在了朝堂事之上,虽然有时会废寝忘食,但精神力是好的。
“我与闻琅的定亲,不过是安慰他的办法。”
“我知道的姑娘,”季青什么都明白,公子那么聪明,想必也明白,不过,“公子在想办法调官到江宁,不日我们可能会再见面。”
“我们公子对姑娘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姑娘到时候改变心意也未可知,说不定季青有福气,以后是姑娘做我们闻府的主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