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玹冷嗤,眼神明显狠厉了几分,更擡高了她的脸。
“朕放了你爹,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这回轮到了程梨嗤笑,是啊,他狂妄自大,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是天子,他怎么可能有错?他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别人只能屈服于他,谁能让他低头?他的恩是恩,别人的恩就不是恩了......
嗤笑过后,程梨的声音明显哽咽了一下,但也只有一瞬。
“是啊,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那年你说,你必用一生回报,甚至甘愿为我而死,萧怀玹,你现在,可以去死么?!”
萧怀玹瞳孔微放,一把松开了她的脸,拽住了她的衣衫,几近把人凌空拽了起来。
显然,他的天威又受到了冲撞。
他大抵会很讨厌她提起那段过往吧。
俩人眸光紧对,半晌,萧怀玹眯着她,方才徐徐地道话,声音冷的像冰:
“你很在意?”
是,程梨很在意。
人有几个四年,那是她情窦初开,最最刻骨铭心的四年。
她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在想他,在惦念他,也不知道傻傻地去寺庙中烧了多少次香,求了多少次佛祖。她甚至对佛祖说愿折损几年阳寿,保佑她的少年,一定要还活着,一定要平安。
她怎能想到他是一个这般卑劣的人。
但她又早已不在意了,因为她现在对他除了恨意外,毫无知觉。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了,只想和他永远不见,永生永世都不见。
如此,也便说了出来。
“你错了,我不在意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只想你,快点死!”
她话音一落,那男人便再度笑了出来。
“有一部分,因为萧知砚?”
程梨没答,但瞧那男人的脸朝她逼近而来,近到与她呼吸交缠,哑声敛眉道:“程梨,你还真是让朕后悔了,早知道,朕应该也活捉了他,然后让你亲眼看着他,万箭穿心而死。”
旋即他便一把松开了她,扬声唤了人。
“张明贤!”
张明贤就在门外,听到陛下的声音,马上奔了过来,停在了屏风一旁。
“陛下。”
“把她送入冷宫。”
萧怀玹平平淡淡地道了话,冷漠的像冰,说罢已回了桌案前,拿起狼毫,蘸了墨,继续写起了什么。
程梨一言没发,也没用人来请,起了身去,捡起了地上被他脱下来的披风穿了上,走出了大殿。
她前脚刚走,萧怀玹便停了笔,没得一会儿手中的狼毫“咔”地一声,被他的两根手指截成了两节。
男人将那东西随意地仍在了桌案,背身倚靠到了龙椅之上,眸色阴沉晦暗到了极致,旋即便又再度叫了张明贤。
张明贤已走出了碧霄殿,刚要下台阶,骤然听到屋中的呼唤,自是马上又回了来。
果然,他再度反复。
萧怀玹悠闲地倚靠在那,说的很是随意:
“等等再送,先带到朝阳宫,让她候着侍寝。”
听到的不止是张明贤,包括他旁边的程梨。
她一言没发,只贝齿紧咬。
送去的路上,张明贤明言:“唉,翊王妃何不说几句软话,和陛下低头认个错?”
程梨依然一言未发......
她不会向他认错,她也没有错。
转而,小轿被擡入了朝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