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燕京医学院的政治部主任,却愣是被新来的女老师在气场上完美压制,半句怨言没有,赔上一副谄媚笑脸,刚开口喊了声‘小何’想解释,何子沐瞪了一眼,这位年近五十的长者立马改口道:“何老师啊,这位先生确实有很着急的事,你通融通融。”
学生们对上任两天的美女班导丝毫没有了解,见到人称冷面老杀手的政治部主任,居然在何子沐面前如此奴颜婢膝,一时间纷纷瞠目结舌,各有各的浮想联翩。
“有什么事不能敲门吗?”何子沐冷着脸质问道,依旧是不给面子。
主任没辙,他的官威对别的教员老师管用,许多老教授也卖他几分人情,不过有那么些譬如孙乐灵、何子沐的学生老师,他不敢怠慢更别提得罪,对着小姑奶奶又是一阵赔罪,基本等于把老脸撂在地上踩了,何子沐才算缓和了情绪,同意放人。
赵宇林全程都把目光放在与主任同路而来、刚才踢门那个男人的身上,实心的木门,用脚踢碎,能做到这点的绝非等闲之辈。
这人在教室后排眼神来回打量,最后落在前排,双眼一亮,原来要找的人近在咫尺,缓步走过来,低头俯身:“赵先生,我家小姐邀您见面,急事。”
赵宇林起身,身后传来两道不善的光芒,分别来自孙乐灵与何子沐。上课时间,他也不好跟两人细说,跛着脚跟那人走出教室,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您认识的,周彩凤。”对方回答道。
赵宇林了然,复又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找我?”
那人回道:“详细事宜,我们做下人的没资格过问,小姐请赵先生见面再谈。”
赵宇林想了想,这人火急火燎连门都不敲,直接破门而入,大概周彩凤那边当真遇上了烧眉毛的急事,便应允下来:“带路吧。”
“请随我来。”
两人进了电梯一同下楼,留下被何子沐骂得狗血淋头的政治部主任,满脸苦大仇深地立在原地。
“曹主任,还有事吗?”何子沐的声音将他从梦中唤醒。
曹达华瞬间精神振奋,慌忙摆手:“没事没事!何老师您好好给学生们上课,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顶了一脑门子冷汗,抖擞着跑到了楼梯口,心里的滋味怎一个苦字了得!
让他带路的男人来自声名煊赫的周家,他惹不起;何子沐是何家当家人的掌上明珠,更惹不起。两头的祖宗都得哄好了,否则苦心经营多年才到手的这政治部主任的交椅,没准儿明天就要易主。
“人活着,咋就恁委屈呢?”曹达华夹杂着家乡话自怜了一句,擦擦汗从楼梯往下走。
这燕京医学院在华夏也是名校之流了,按说做到政治部主任这个位置,曹达华应该活得特体面特风光才是,但这些年咽下了多少苦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半公立半私立的学校,油水是少不了,却也注定要比公立学校难处事,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份觉悟,曹达华踏进燕医那一年,就已经琢磨得透透彻彻。
另一边,赵宇林也上了周家那名高手的车子,一路前行二人无话。
遇上个沉默寡言的主儿,赵宇林自然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就给冷寒霜发了条短信,托师姐想办法保证孙乐灵的安全,然后开始在心里盘算,周彩凤碰上的急事大概会是什么。
昨晚的劫持,当是给赵宇林敲响警钟,风口浪尖之际,孙乐灵离不开守卫,单凭一个周彩凤,本不至于将他从孙乐灵身边抽开,毕竟相比孙乐灵,他和周彩凤那萍水相逢惊鸿一瞥的缘分,实在浅得无足轻重。
除了风姿绰约的外貌,赵宇林对周彩凤没有额外的印象,呼之即来更不是他平素的风格,不过,那毕竟是夺走自己初吻的女人,他无法视而不见。
车子行驶到一栋别墅的停车场,在少言男人的领路下,赵宇林进入主室里某间略显幽暗的书房。
房间里等待他的人不是周彩凤,而是一名笑呵呵的中年男人。
“你是谁?”
赵宇林皱起了眉头,眼神隐隐不善,自己貌似让人给耍了。
中年男人将手边的文件推到书桌角落,做了个邀请落座的手势,和善开口:“鄙人周海阁,是彩凤的大伯。”
赵宇林天然便对这种玩花花肠子的人反感,没坐下,冷硬道:“有事说事。”
周海阁不恼不怒,神色如常,呵呵道:“想与你聊聊彩凤的身世,也就是你可能不太了解的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