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喧哗了起来,原本站在陆流身后的仙君忽然说道,“难道,闭关只是妖尊的掩法,其实他已到了人界,欲图不轨......”
此话一出,便有更多的仙君附和。
“是啊,妖族卑鄙狡猾,又一向对人界有所图谋......”
“此事不容小觑,我仙族当下界查明,以防生乱。”
“亦弘仙君言之有理,人界之乱本就最易祸及仙界,查明此事,对仙界来说,便是防患于未然。”
“是啊,陇长仙君言之有理啊。”
“既如此,此事便这样安排。”徽征问道,“不知哪位仙君愿意下人界一趟?”
殿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单论下人界一趟自然算不上什么苦差事,但这一趟去了,若是发现妖尊真在人界,这差事便是极差的了。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要变作那冲锋陷阵的头锋,与那妖尊斗的天昏地暗,这对于他们养尊处优惯了的仙君来说,可算是难受至极。
难受至极也当可罢,若是因此丢了性命,便是得不偿失了。
“父君,儿臣请命。”
“这......”徽征顿道,“你与枝鹞刚成婚,这新婚燕尔的,怎可此时......”
“父君,仙界安危重于一切,若是今日不探查个明了,来日因今日之因而种下了恶果,我仙族岂能安生,我仙界岂能安稳。”
“吾儿心怀,不愧为仙族少君。”徽征拍了拍青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且带些仙卫一同去人界,万事小心。”
“是,儿臣遵命。”
青昱颔首领命,等他施完礼起身后,便看见枝鹞满目忧心的看着他。
他一时有些愧疚,他轻轻握住枝鹞的手道,“今日事出突然,也是没有办法,等本君回来,定然好好陪你。”
“嗯,守护仙界是君上的责任,君上该当如此。”枝鹞乖巧应道,“枝鹞都懂,枝鹞会准备好君上爱吃的苏果,等君上归来。”
“好,本君一定早日回来。”
青昱看向徽征道,“儿臣这便去人界。”
说罢,青昱便化作了白烟离开了仙宫正殿,而平日里跟随青昱的仙卫,此时也化作白烟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们向着仙卫所报的天门而去,向着妖息滚滚的妖云而去。
此时,人界。
“妖族围宗,真是热闹。”云婠婠看着面前的水镜道。
“妖尊这般肆意妄为,想必已经惊动了仙界。”
“他这是想让本尊与他都再无可退之路,让魔界与妖界从此休戚与共。”
“他倒是有些想法的。”阎十七道,“事不宜迟,属下这便去放了那剩余的妖族,再去禁地取九笙花。”
“嗯,去吧,混乱些也好。”云婠婠衣袖轻挥,收了水镜道,“本尊去前山看看,可莫要辜负了妖尊的一番心意。”
今日微寒,云婠婠独坐树梢倒显得有些凄凉,她淡淡的看着山门前的热闹,擡眸的一瞬便又正巧撞进了衡葑的眼里,她依然淡淡的笑着,好似未曾察觉到他的算计。
可云婠婠明明淡然的笑着与他对视,他却有瞬间的心惊,那看似温柔的笑意里仿佛藏着阴鸷的恶意,在不知不觉中便会取了他的性命。这大概便是魔族难容与这天地间的缘故吧,千年前若非有魔神与神界相弑,魔族早已覆灭,而千年后若非有云婠婠与仙界相抗,魔族也早已覆灭,他们骨子里刻着的阴鸷是最危险的,是用任何美好的修饰都无法掩藏的。
“妖尊,你莫要欺人太甚。”
衡葑被这声厉呵打断了神思,他懒散的半倚在妖座上,一副无所谓的淡漠态度引得真琴一阵恼怒。
“我人界与你妖界虽屡有不合,但从未过分相涉,这一年以来,你妖族搅扰我人族安宁,与我修仙宗门更是势如水火,现如今,伤我修仙宗门弟子不够,竟还敢围困我宗,你妖界是当真不将我人界和仙界放进眼里了吗?”
“呵,仙界倒是值得一看,可不还有魔界与他们对峙着吗?”衡葑轻蔑道,“这千年来,他们可有空管过你们?”
“而至于你们人界,没了仙界的借势,本尊为何还要将你们放进眼里?”
“难道是本尊生来就是眼瞎的吗?”
“妖尊,你放肆,这里可是人界,我鹤华天音宗岂是你能这般羞辱的......”
“哈哈哈哈哈,本尊生来便知道自己会成为妖界的尊主,妖族之妖无不俯首称臣,认本尊为主,更是无妖敢置喙本尊一二,如今你这一声放肆,倒是叫本尊觉得新奇至极,可笑至极。”
说罢,衡葑凌冽的眸光便落到了真琴的身上,随后又冷冷的扫视过与他们对峙的鹤华天音宗的弟子们,他微微擡起手向前一挥,菲薄的唇瓣轻启道,“上。”
暗瞿带领着的妖卫与鹤华天音宗的长老们带领着的弟子们很快打到了一处,山门前风声鹤唳,兵刃相触的锋利之感仿佛贯穿了整个鹤华天音宗,森意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