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好感度又重新跌回-200%。
辛夷:“……”
知道那浅紫色的东西不是蛊虫之后,她没再抗拒,乖乖接过来吃进嘴里。
然后这个下午,她的耳边就听到谢漱的好感度在不断的反复:先涨到20%,再怒跌回-200%,再涨到20%,再怒跌回-200%。
好在经过不停的“+++”和“---”之后,她的好感度终于稳定下来,勉强维持在了正数的位置。
真是不容易,算是质的突破。
夜深了,庭院中竹影摇晃,还有紫薇花的芬芳。
外面静幽幽的,唯有那道合拢的朱漆木门,将屋内屋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辛夷还没睡,她畏热似的穿着月白色的单薄亵衣,趴在垫得柔软厚实的地铺上。
乌发潦草地编起来,然后被一根细窄的红绸收拢在而后,白嫩颊侧垂落几缕碎发。
她最近这段时日,都是睡在谢漱的房间里,不过不是同一张床榻。
刚开始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万分抗拒,后来大概是习惯了,便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于是辛夷更加来去自如。
而这除了房间主人的被动默许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将军府上的处境尴尬,从明面上来看,就是彻底失宠了的意思。
所以她的破院子除了香兰之外,自然没有其他仆婢侍候。而香兰虽然胆小怕事,却时常主动或被迫地与她同流合污。
只要她满不在乎地说一句“被人发现红杏出墙又怎么了”,香兰就算劝不动她,也会努力地帮她遮掩。
谢漱则是性情孤僻又不会开口说话,而且还养了一院子吓人的毒蛇蛊虫,自然也没人敢来。
所以她就算每夜都溜到谢漱的院子里睡觉,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夜也是一样,她趴在被子上,陪着那条过分黏人的竹叶青玩儿。
通体翠绿的小家伙缠住她的皓腕,在她掌心的抚摸下乖得不像话,恨不得把自己拧成一个打结的爱心给她看。
辛夷觉得可爱,忍不住在它翠绿发光的小脑袋上亲了一下。
然后很羡慕地问,“你是怎么长得,真可爱,比阿漱好看多了。”
不远处的少年闻言擡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
她却不知收敛,竟然将竹叶青从白嫩的腕间解下来,放在柔软被子上,伸手去扒拉它的鳞片,嘴里念念有词,“你的主人正在发情期,你也会发情么?给我看看……”
下一秒,手上的竹叶青被抢走。
谢漱的漆眸在烛台下透着凛冽怒火,无声指责她方才那过于不知羞耻的行为。
辛夷却笑了,眼波潋滟,眉眼间都是风情。
她跪坐起身子,撑着胳膊与他对视,凑近了,妩媚的杏眼亮晶晶的,“你是不是在吃醋,我只亲它,不亲你呀?”
这种好不要脸的话,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问得出来!
少年刚要冷着俊脸起身离开,就被她噘着香软的红唇亲在了脸颊上,“啵——”
他眸光猛然颤动,竹叶青都没握稳,摔在地上。
胸膛起伏着,不可置信的后退,好像把她当做了洪水猛兽。
应该觉得厌恶的,如果不是心跳得这么快的话。
谢漱的目光落在她娇艳红唇上,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和她唇齿交融时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会对白辛夷很厌恶,觉得羞辱。
直到此刻他才诡异的发现,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甚至是……喜欢。
辛夷调戏完他之后,就发现谢漱一直处于怔愣的状态。
她也不着急,反正她打算循序渐进,一点点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于是钻进被子里打算美美的睡觉,耳边却忽然听到,“叮咚~恭喜宿主,检测到谢漱好感度上涨为30%,请再接再励!!”
辛夷睁开眼睛,惊异地撑着胳膊坐起来,然后望向榻边少年。
正巧撞入了那双凝视住她的,漆冷幽深的眼。
谢漱依旧对她不屑一顾。
她觉得有意思,于是噘起嘴唇,笑眯眯地朝他飞吻了一下。
被调戏逗弄的少年神情骤然僵硬,紧接着浮现出明显的羞辱与气恼。最后却也只能咬牙别开脸,耳根处默不作声地泛红一片。
辛夷眨巴着眼瞧了他一会儿。
然后把脸埋在被子里,憋笑憋得细瘦的肩膀都颤抖。
好吧。
今夜的谢漱,和那条竹叶青一样可爱。
*
翌日天晴,书房之内。
娇俏美丽的苗疆女子放下手中茶盏,走到案边,陪着萧成策欣赏他刚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画作。
当画卷展开的时候,她的眸中也不免浮现出惊讶,“怪不得需要花费重金,这幅画当真与众不同。”
琼楼玉宇,天上宫殿。
见所未见的景致,只能在梦境中才能瞥见这样仙气磅礴的景象。
旁边还非常洒脱不羁地题了几个字。
——《天上白玉京》
萧成策和她是同样的想法,视线落在画卷的细枝末节上,只觉得处处值得赞叹,“是啊,如此神异开阔,可以想见画作主人的性情境界,定然是个世间少有的妙人,可惜没机会见上一面。”
他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决定将它买下来,甚至是恨不得当场就和画作的主人把酒言欢、引为知己。
只可惜这幅画是放在珍宝阁寄卖的,画作主人行踪神秘,不愿意露面。
萧成策虽然表示理解,心底却难免有些可惜。
确实是可惜了,这样有意思的人,不能见上一面,听对方谈一谈自己内心深处的思想见解。
楚楚看他那副遗憾的表情,也不免有些想笑:将军虽然战场上英武不凡威风赫赫,但私底下还是有些孩子心性,不过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
她静默着思衬片刻,然后貌似不经意地提起了那个,在将军府里处境尴尬的女人,“识璧,要让白姑娘继续住在那处破败的院子里么?你既然已经休弃了她,还总是让她这样屈就在府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果然,她话音刚落,萧成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似乎满肚子气还没消。
想到白辛夷不仅头疼,还胃疼,于是冷哼一声,“不用管她,让她多吃点苦头没坏处,成天就知道挑起事端、争风吃醋。是该叫她多长长教训,否则永远也学不乖!”
楚楚自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见他还是没打算把白辛夷送出将军府,只好无声地垂眸笑了笑,掩饰住藏在眼底的怨恨与失落。
与此同时,盛京的街上熙熙攘攘。
有一辆瞧上去较为低调简朴的马车,停在僻静的巷口处。
珍宝阁内,谢漱缜着脸站在屏风外,漆眸结冰。
他望着不远处的女人眼波娇媚,正对着珍宝阁的老板卖弄风情,尤其是对方把准备好的银票递到她手上之后,那唇边笑意就更深了。
像是恨不得立刻凑上去亲他一口。
谢漱没由来的烦躁。
不知是烦这个不知检点到处勾引撩拨的女人,还是烦那个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中年老板。
于是辛夷结完银钱出来之后,就看到少年那张挂了霜的俊脸。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出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就这么会儿功夫,是哪个过路的人得罪他了?
但她今天实打实的赚了一大笔,眼见着就能摆脱前段时间穷困潦倒的生活,心情实在不错。
所以也不吝啬哄他,笑眯眯地拉他手,语调柔软又勾人,“你怎么了,干嘛不高兴?等会儿我带你去酒楼买点心吃,好不好?”
谁料谢漱不仅没有高兴,脸色反而更难看了,他望着身侧女子,再度绷紧了下颌。
很烦躁。
烦躁得想用蛇尾把她紧紧缠住。
勾引男人是她的天赋么?还是她的日常爱好?
为什么看到每个男人都要撩拨逗弄,为什么非要勾得所有男人都对她大献殷勤?
先是萧成策,后是他,现在是这个珍宝阁的老板……
一个两个还不够么?
她到底还想招惹多少男人?
这么想着,愤怒且冷脸地甩开了她的胳膊,没有丝毫想要理会或等待她的意思。
缠绕在少年乌发上的红绳与银铃发出摇晃轻响,不过须臾,俊秀阴鸷的少年就已经走出她的视线。
辛夷:“……”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