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只是了,你家主子叫你去给皇后娘娘通风报信对吗?”
徐良媛活络了下自己的手腕,长孙良娣如何想的,她们还能不清楚吗?
这不是沈涟漪特地让其他人回去,留下她和宋良媛,就是早将她和宋良媛当做自己人,才会叫她们二人留下。
见素雪闷不做声,只是磕头跪在地上,久久不起,沈涟漪轻声道:“来人,去请长孙良娣来。”
小才子应声道:“是,娘娘!”
他手里的拂尘一甩,走了出去。
似乎是在昭告着周遭的人,沈涟漪宫里的人,就是这般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长孙良娣面色不佳地被请了过来,她一进长乐宫主殿,就俯身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沈涟漪也不在这种小事上逗留为难长孙良娣了。
轻擡右手,便是示意长孙良娣免礼,沈涟漪甚至连话都没有说。
长孙良娣眼底闪过一抹屈辱,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瞥见跪在地上将头紧叩在地面的素雪,便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了。
沈涟漪轻声道:“长孙良娣可知道这婢子为何想偷溜出长乐宫?”
长孙良娣埋怨地瞪了一眼素雪,随后缓缓道:“回娘娘的话,素雪不是说要出去解手吗?想来是找不到地方,不小心行至宫门处!”
听了长孙良娣的话,素雪是彻底没了希望,整个人身子发抖。
长孙良娣见素雪抖成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头紧蹙,面带疑惑地望了眼沈涟漪。
沈涟漪若没事人一般,轻捏了一块蟹粉酥,咬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这般气定神闲,倒叫长孙良娣有些发慌了。
总不至于这短短片刻还能出了其他岔子吧?
徐良媛现在的性子便是有话直说,她此生已无期待,见沈涟漪不理会长孙良娣,她便轻声开口道:“长孙良娣,你这婢子倒不是个心思端正的,方才她说的是你畏寒,便出去帮你拿新的手炉。”
长孙良娣听后深吸一口气,心底骂道:素雪这蠢货!旋即只能佯装不知情的样子道:“本宫何……”
素雪却怕成为弃子,突然灵机一动,立刻开口辩驳道:“娘娘,良娣,奴婢知错了!是奴婢不好!”
“你还打算说什么,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一乐?”
沈涟漪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蟹粉酥放下,妙音立即递了温湿的帕子,以便沈涟漪擦拭手上的糕点碎屑。
沈涟漪语调轻轻柔柔,却叫素雪再度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素雪再磕磕绊绊开口道:“娘娘,奴婢知错了,不应该为了自己解手走错路,谎称是要帮主子取手炉!”
长孙良娣听了素雪的话,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可沈涟漪只是轻轻再开口,便叫素雪面色惨白。
“你可知欺骗本宫,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素雪此刻已经抖得像筛子一样了,却依旧是顶着压力道:“娘娘宅心仁厚,必定不会对奴婢严刑拷打!”
长孙良娣对此甚是满意,她嘴角那隐秘的弧度,叫徐良媛甚是看不惯。
沈涟漪自然也是如此。
她轻笑了一声,轻柔道:“素雪当真是伶牙俐齿,本宫是心善,也不曾责罚下人,可宫规上明晃晃写着宫人欺瞒主子是要受罚的。”
沈涟漪话音刚落,宋良媛就站了出来,对着沈涟漪盈盈一拜,温声道:“娘娘,臣妾知道娘娘素来对待下人和善,可若是因为这婢子一句话,就无视宫规,那日后,这东宫里岂不是全是素雪这般欺主的刁奴了?”
徐良媛也适时起来,一并劝道:“娘娘三思,这贱婢不但欺瞒了您,还为了己身,连累主子长孙良娣下水,这等刁奴,若是不严惩,以后东宫之内,怕是……”
这两人一唱一和,将长孙良娣气得直颤抖,她厉声道:“娘娘,素雪是臣妾宫内的人,有何过错,臣妾带回去处置便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沈涟漪这会儿倒是真的笑了,她语调轻柔道:“长孙良娣,你们主仆当真以为东宫之内是可以随你们胡来的吗?”
这一句话,叫长孙良娣莫名没了气势,只是俯身道:“娘娘恕臣妾失礼,只是这点事情,臣妾自己就能处理了,不必劳烦娘娘您亲自来。”
沈涟漪不语,和徐良媛对视了一下,徐良媛立刻开口帮腔。
“不必?长孙良娣倒是说说,素雪到底是要去干嘛?着急解手?如今已过半刻钟,素雪还在殿内没有丝毫内急的意思,岂非你另有吩咐,才寻了借口叫素雪出去?”
徐良媛现在是心直口快,沈涟漪指哪里她就打哪里了。
长孙良娣沉思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宋良媛立刻补上两句。
“再说了,人有三急,就是素雪直接上报,娘娘也不会叫素雪憋着,且这婢子过净房而不入,可是王嬷嬷亲眼所见。”
徐良媛接过宋良媛的话头,轻声道:“长孙良娣莫不是想叫这婢子去给皇后娘娘通风报信,以便逃脱抄录宫规一责?”
话音刚落,沈涟漪便轻声开口道:“长孙良娣,本宫念你是初犯,若是素雪这婢子,你还想要,便拿另一人来同本宫换,抄录完宫规回去后,你要怎么处置素雪,本宫就不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