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铎也不怕这两个一上来,就抱着自己母妃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年纪尚小,但在识人辨认这一块,尤为敏感。
本能反应告诉他,这两个女人同母妃关系良好。
沈涟漪见阿铎没有被吓到,便松开阿铎的手,将其交给了妙玉和乳娘。
一人一只手,将宋昭容和徐修容扶了起来。
沈涟漪柔声问道:“两位妹妹,倒也不必如此激动。这些时日,你们在宫内,可有被人为难?”
宋昭容性子内敛,只是摇了摇头,头上的珠花轻盈地甩了一下。
沈涟漪便知晓两人没有受旁人欺负。
徐修容倒是立即开口倾诉道:“姐姐,这小半年来,多亏了您之前对臣妾等的提携,否则臣妾在宫中必定是会被那几人欺辱,毕竟她们三人惯爱靠家世来欺压人。”
“没事就好。”
沈涟漪从容点头。
徐修容再急切道:“姐姐,臣妾都帮您盯着了,这小半年,陛下从来没有踏足任何后妃的宫殿,就连长孙太后都被禁足在慈宁宫,长孙婕妤也翻不起来浪了。”
“是呀姐姐,陛下当真是喜爱姐姐,就连长孙一族,在朝堂里的位置也动摇了些许。”
不等沈涟漪开口,宋昭容迫不及待地将这些日子的消息,尽数都告诉沈涟漪。
徐修容赶紧附和道:“确是如此,且文官的职位,都被换成了顾家的人,臣妾不明白这些,可总归这对长孙婕妤和娘娘来说,是有利于娘娘您的。”
沈涟漪听多了这两人的嘀咕,她知道这两人是为她好。
想多告诉她一些事。
可终归有一点,沈涟漪要提醒一下这两人。
“二位妹妹的心意,本宫知晓,可后宫不得干政,这条禁令,需得二位上心。”
刚刚站起来的宋昭容和徐修容,此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贤妃娘娘恕罪,臣妾等一时失言。”
见两人额头隐约有薄汗沁出,沈涟漪也是将这件事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了。
“你们二人知道了便好,日后切不可再犯,宫中耳目众多,难保有不轨之人听了去,此等重罪,到时候即便是本宫也未必能保得住你们两个。”
宋昭容和徐修容这会儿才互相扶着起来了。
两人承蒙沈涟漪庇佑已久,此刻倒是不曾对沈涟漪有任何怨言。
毕竟沈涟漪说的可都是为她们好的大实话。
见她们两个此刻已经缓和好情绪了,沈涟漪直言道:“此次回宫,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按耐不住,过不了平静的生活。”
“娘娘请放心,臣妾等定当不遗余力辅佐娘娘和小皇子。”
这话,沈涟漪自是信。
她对着妙玉温声道:“将阿铎带回去,本宫有话对二位妹妹讲。”
“是,娘娘。”
妙玉将阿铎带走了,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
沈涟漪也不多拖延,即刻进了朝阳宫主殿,坐在上头,斜靠在贵妃榻上,手撑着脑袋,眼神里不乏有试探之意。
她明白这两位,依附她而活,必有所求,只是,这两位,惯来懂事,不会自己突兀开口。
就连原本咋咋呼呼的徐修容,此刻也学了几分宋昭容的端庄贤淑。
显得格外知礼数。
宋昭容眼神里不乏有隐约地请示意味。
那件事导致,宋昭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她巴不得立刻就同沈涟漪请示。
可她到底不清楚沈涟漪之心,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在徐修容跟前说。
沈涟漪只一眼便明白,这各中缘由。
她温声道:“你们二位都是本宫的好妹妹,什么话都能直说,不必忌讳什么。”
宋昭容点头,她垂眸问道:“娘娘,臣妾别无他求,只想知道家妹是如何命丧黄泉的。”
“本宫会帮宋姨娘讨回公道,你且安心。”
沈涟漪安抚地看了眼宋昭容,再继续问道:“沈诏训现在是?”
徐修容抢着回答沈涟漪,生怕自己不得用。
“回贤妃娘娘的话,现在她是沈才人,和那林美人一道,天天不知道在编排些什么,倒是长孙婕妤自从太后娘娘久居慈宁宫后,心思收敛了不少。”
“也罢,日后再看这几人会如何,若是她们心有恶念,自然日后会自讨苦吃,眼下先不急于一时,你们断要小心她们借由你们二人生事。”
“娘娘说的是,臣妾等人谨遵娘娘教诲。”
沈涟漪说了这么多,颇有些口渴,时值夏日,她不免有些想念早前喝过的冰镇酸梅汁了。
“你们不如留下,同本宫一起试试御膳房新研制的酸梅汁?”
“臣妾等自然是愿意。”
“来人,快去将酸梅汁端上来。”
说话的是原本的大宫女之一——妙音。
妙音在宫里,守着空荡荡的宫殿许久,原以为再也看不见主子了。
眼下终于是将沈涟漪盼回来了,这会儿对沈涟漪,那是比之前要上心上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