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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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为您重新构建生命体征……请……宿主……听见声音回复……】
一滴温热落在鱼岁岁脸上，她下意识擡手想擦，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牢牢抓着。
感受到她动作的人，颤抖了一下，话音放得格外柔软。
“岁岁……”
她睁眼就看见许晏正常的黑眸，他的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腕脉搏处。
岁岁回到了被骨笛反噬的那会儿。
“许晏，我好讨厌你。”
他刚要开口，就被岁岁扯住领口，拉着他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岁岁都能清晰地看见许晏颤抖的瞳仁。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像是回马灯一般回荡着鱼岁岁曾经的话。
“许晏，我很怕疼的，你就算看我不顺眼，想弄死我的话，能不能尽量快一些。”
“别人厌恶我没关系，我这人呢，很大度的。但说好了，你不能厌恶我。
当然啦，要是你讨厌我的话，那你就略略略略……我会装作没听见的，行吗？”
“许朝暮，重生快乐，走向你的光明吧……”
鱼岁岁眼睁睁看着他的双眼越来越湿润，额间的那一抹花钿闪烁了几下，从中散出一缕黑气，眼尾的红比那女子的眼线还要耀眼，漂亮的眼睛像是苦笑又像是解脱。
她确实做到了，将许晏拉出了深渊。
已经看见过最坏的结果，所以她绝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次重演。
“许大哥，初梨姐，失魂魄者现在都聚集在这块儿了，你们应当是比我更有经验，我和许晏为你们支援。”
两人目光一滞，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们过多反应。
许珩泽的佩剑上正巧被鱼岁岁方才那口血浸湿，虽然不一定对乙巳有一击致命的效用，但岁岁默默给许珩泽借了羽扇的法力。
就让一切都回到它正确的位置吧。
许晏看着鱼岁岁的小动作，有些不解，只能在她起身的时候顺势拽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
即便现在重新回来了，可她还有一个硬性威胁，那就是剩余的一道噬魂灵锁。
“许晏，你知道的我活不过噬魂锁，在它到来之前，我们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好不好……”
许晏在她话语还未结束，将人死死摁在怀中。
但鱼岁岁背上砸下一颗泪。
滚烫无比。
许晏的后背随着声音的产生而震动：“你又要离开了是吗。”
岁岁轻点着头。
可她突然发现了语言中的文字游戏，但她好像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不敢面对。
原先阴翳的天空破开了一道口子，边缘漾着水渍的涟漪，岁岁在那到口子里看见了一双眼睛，极其担忧的湿润双眸。
落雪像是比先前更大了，一片片大雪纷扬，打底好像也震动起来，除了他们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物。
周围一如小说被终止那样，静，太静了……
许珩泽剑上燃着烈火，初梨禁锢住乙巳，两人无间的默契，岁岁看见了乙巳的失败。
于是，她站在许晏身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么喜欢胜利的滋味，为什么自己不出面？”
“还是说，你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鱼岁岁被许晏的话音吓得退了几步，许晏拽着她的腰封将人勾回来，可她的余光却瞥见了举着短刃向他们逼近的皇帝。
她刚想出声提醒，却见面前的少年神色丝毫未变，盯着她的脸微微挑了下眉，就将人弹开。
只可惜他们两人注定就是天平两端，是配角的命运。
鱼岁岁已经违逆命运修改了很多次他们的剧本，不过这次他们好像真的要说再见了。
那皇帝撞在龙椅上，眼眸里尽是不屑的狠戾。
“为什么都已经把你这个扫把星赶出去了，到头来为什么还要来阻止吾？你难道从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在谋划篡位了吗？！”
许晏将长鞭整理好别在后腰，饶有兴致地走上前，擡脚狠狠踩在他胸膛上：
“我从来就不在乎这把椅子是谁坐。”
他双指并拢，翻飞着绘制咒术，一只眼瞳换成红色，嘴角翘起，“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就如同当初我父母一般从未改变！”
那张符咒鱼岁岁再熟悉不过，那是《猎魂》小说末尾许晏用来同生共死的禁制。
鱼岁岁身上的疼痛频率越来越急促，她连基本的呼吸都有些发颤，可她依旧撑着地面站起身，僵硬地靠近许晏，环住他精瘦的腰。
“许晏，恶人自由恶人收，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岁岁明显感受到许晏身上的肌肉尽数绷紧，“许晏，我疼……你陪我出去坐会儿吧，我……好累啊……”
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糟糕状态说完了那句话，只是在裂开的天空中又看见了那些熟悉的狠鸷孤魂。
许珩泽和初梨一同处理着殿堂中聚集的失魂魄者，岁岁的气息越来越弱，方才骨笛的禁锢也即将失效。
她得尽快结束这一切。
少年捏住她的手腕轻轻揉了两下，叹了口气道：“我替你受最后一次噬魂锁。”
“不可！”
“为何不可？你愿意重来一次又一次，却不愿意让我救你这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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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晏将鱼岁岁环抱着，坐在城墙之上。
鱼岁岁费力地眨眼，看见的是荒芜的地面，空荡的皇城，破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