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们做下属的门儿清,副将这么多年来对君后痴心一片,为了他守身如玉,
这些她们也看在眼里,
若是君后跟了副将,凭借副将的深情,一定能够好好地待他。
光有一腔单向的喜欢是不够的,得是两厢情愿。
副将何尝不知道她们想要撮合自己和将军的心思,
只是……
女人苦笑了一声,
想到将军曾经在生死一线徘徊,无意识念出来的那个名字,
得是有多爱,就连痛到意识不清唤着那个名字时,都充满了小心翼翼地温柔。
她就像是将军的信仰,支撑着他无数次从鬼门关中走出。
她爱将军,所以她希望将军能够快乐。
将军的快乐,从来不是她能够给予的。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努力地踏平狄戎,让将军完完整整地,平平安安地回去见她。
副将知道她们地好意,只是她注定如不了她们的愿,
她将披风还给了好友,冲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很温柔,也很坚定。
她绝不会妄想去摘下月亮,可是她也绝不会让月亮被那乌云蒙蔽。
有些人,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了。
副将无视好友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上前一步,冲那道背影轻声道:
“将军,夜深了,该回去休息了。”
女人的言语克制,看不出分毫多余的情感,就像是体贴的下属,对着上将,恰到好处的关心。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这样,默默地陪伴着,默默地关怀着,从不逾矩。
祁云衍听到了她的声音,转过头来,冲她微微颔首,
“知道了。”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依稀记得,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稀疏平常的夜晚,
那少年将军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越过了她,
没有一句告别,独身走向了皇宫那条不归路,
自此,十七岁的祁云衍死在了深宫庭院里。
女人心里被扎了一下,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余光中忽然闯入了一片白色的衣袂,
是她们为他准备却未曾派上用场的披风。
那些情绪皆数凝在了胸腔,她滑稽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不到她们眼眸里几乎要溢出的关切,看不到身旁下属的欲言又止,
更看不到她们搭在手肘处的,那一件明显的男式披风。
也许并不是看不到,只是不在意而已。
已经见过了更美的风景,又怎么为一方并不起眼的角落,回首驻足。
女人一动不动地,目送着那道身影离去。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地意识到,
这些年,他的眼里,从未有过她的身影。
有的时候,她真想见见,那个被将军爱上的女子,会是一个,
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子,对将军也好,才会谪仙般的将军动了凡心。
女人笑了起来,眼中虽然伤感,却充满了明亮的释然,
对将军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