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结束后。
杨凡整理着手中的班会记录表，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班费”那一栏。
35个学生，每人200元，总共7000元——这个数字在她心里反复计算了第三遍。
“叶天同学，能单独聊一下吗？”她叫住了正准备离开教室的叶天。
办公室内，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
杨凡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浅灰色的西装套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关于你承诺的班费......”她斟酌着用词，“35个人，每人200元，总共要7000元，这可不是小数目。”
叶天倚在窗台边，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嘴角微扬，心中不禁感慨：“这个时代，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移动支付。”
他掏出屁股口袋里的钱包，直接抽出里抽出里面所有的现金。
“杨老师，今天我的带的钱不多，这里是三千。”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有几处不明显的薄茧，“下午我会把剩下的班费补齐。”
杨凡接过钞票时，注意到这些纸币的冠字号都是连着的，像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新钞。
她抬头看向叶天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她想起学生处档案里叶天的家庭情况调查表：父亲是银行职员，母亲是无业。
七千块，对他这个家庭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字。
叶天会不会是因为和周子扬有矛盾，为了争夺班长的位子，碍于面子才做出报下全班班费的决定。
“叶天，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杨凡的声音轻柔下来。
“杨老师放心。”叶天打断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既然我承诺了，就一定能做到。”
开玩笑，他现在卡里可是有上亿的现金，七千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正午的教师食堂，杨凡食不知味地搅动着餐盘里的饭菜。
“七千块......”这个数字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掏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现金——只有八百多。那张储蓄卡里，存着她大学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五千二百元。
她现在满脑子里都在想，叶天是不是真的在逞强......
她突然攥紧钱包，人造革表面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脑海中闪过大学时那个因为缺钱而盗窃的学长，最后被逼得退学的画面。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指甲在钱包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正午的银行大厅冷气开得很足，杨凡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
她站在ATM机前，第三次核对着屏幕上的数字——五千二百元整，这是她大学四年省吃俭用存下的“应急基金”，原本是打算用来买一台专业笔记本电脑的。
但想到万一那个孩子真的是在死撑，因为这笔钱而走投无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