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继续:“师父虽聪明,但却是赤子心性,对于阴谋诡计什么的,不喜欢去考虑,也懒得考虑,所以虽对于听到的细节记得清楚明白,可却不知该如何推断下去。”
“而我受师父再造之恩,知晓师父当年的愁苦后,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离开桃花岛,到中原游历过程中,也没忘记时时思虑此事。”
“那你可是,已查探到了什么线索!?”,瑛姑不禁惶急问道,一灯大师也神色迫切起来。
李信轻轻颔首:“此等大事,我自是调查仔细,思虑周全了,才敢同二位长辈讲。”
“其实,您二位只是当初被气昏了头脑,又忧伤于那孩……若非如此,却也不至于困惑至今。”
你小子能别再吊人胃口了吗?倒是赶紧说呀!
瑛姑本就是个冲动急性子,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一时欢快,就身为贵妃而红杏出墙。
眼下真是急的一双眼珠子快要凸出来了。
李信慢悠悠道:“大师当时可曾说过,整个大理除你之外,当再无人有那凶手的身手和控制极为精微的伤人本事?”
一灯点了点头。
虽时隔久远,但瑛姑来找他的那一晚,至今记忆犹新。
其实严格说起来,大理还有一人有这本事,那位是他的叔父,据说是得了百余年前枯荣禅师的衣钵传承,几十年闭关,便是连天龙寺都没出过。
他的父亲曾言,若非大理有灭国之祸,那位是不会出现的。
要说那位专门跑到皇宫里出手伤个婴儿,自然没有可能。
李信又问:“大师可有什么仇家。”
“仇家?”,段智兴认真思虑片刻,凝声道:“欧阳锋勉强算一个,但我和他……其实也没什么直接的仇怨,只因当年重阳真人摇灭他这邪魔外道,把先天功传给了我,用来克制他的蛤蟆功,他得知后,便欲先下手为强,来对付我。”
“再加上当年我弟子在大雪山和他侄子闹了些不快,引得欧阳锋亲自出手,我二人间的矛盾,也进一步加深了。”
“但先前你也说过,那人的身型,和欧阳锋完全不同。”
“除此外,贫僧实在想不到什么仇家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瑛姑十几岁便进了宫,之后与外面再无瓜葛,当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仇家。”
那也是……李信点头,作为一名老好人,能有欧阳锋一个仇家,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信淡淡一笑:“既然不是仇家,那伤一婴儿,却故意留下性命,总得有所原因。大师可能猜到……”
自古以来,小人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老实人也总喜欢用老实的心态,去考虑别人。
郭靖如此,段智兴,自然也是如此。
这一世,这二人成为师徒,才是真正的缘分使然,意气相投。
并非他们不聪明,说到底还是性格问题。
段智兴出家前,尚还有些帝王心思,需要揣摩群臣,御下权衡,可出家这十几年后,整个人愈发空明出尘,与世无争,此刻再去想,却是无法揣摩了。
如今的瑛姑已近四十,再不是当年十八九离开大理皇宫后,黑沼泽隐居前,也曾江湖闯荡,再加上她本就聪慧,不然如何敢号称神算子?
当下,却是隐隐猜到了问题所在,似是回应李信,又似只是喃喃自语:“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没必要针对我……至于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