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动手,不然那就是找死了。
都是江湖人,能用嘴皮子解决的问题,谁特么动手。
当然也不可能没有危险,但自己还是有所倚仗。
倚仗一乃是,黄药师虽行事邪乎,但并非滥杀无辜之辈,且对自己多少有几分欣赏。
倚仗二是,黄药师掀掉棋局,让重新再比三局后,黄蓉神情中还留有几分冷静,以着二人的默契,便可得知,这丫头应还有后手。
刚想到此时,黄蓉已经凑了过来,将红唇凑到李信耳边,难得的真情流露,轻声道:“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是我黄蓉对你不住……我欠你一个大人情,接下来,还请你继续比试,慢慢来,比的越久越好,总之不能让我爹把我和欧阳克的亲事定下,等会儿……”
说到此,黄蓉却是住了嘴。
转而掏出一瓶九花玉露丸,递到李信手中后,却依旧没有松手,而是用那葱葱玉指,在李信手心里写了句话。
李信心中悚然一惊,面上却是表情依旧,又反手握了下黄蓉的小手。
黄蓉俏脸微微一红后,才意识到李信并没有占他便宜的意思,而只是……表示知晓和应允。
李信昂首阔步上前,直面黄药师,突的嗤笑不已,满脸讽刺:“黄岛主,出尔反尔之事,姑且不议。你既已做了决断,再争论也没什么意义。”
“但……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枉你号称东邪,自诩不拘小节,蔑视礼教,超脱世俗,但实际上……”
“却不过是个受困于传统的迂腐无比的老封建罢了!”
这话声落下,不管是欧阳锋叔侄,还是黄蓉,都齐齐呆滞。
这世上,竟有人敢这样和黄药师说话,这小子,疯了不成?
黄药师同样惊诧莫名。
“!”,多少年了,从来未被一个小辈这样呵斥,怒火中烧时,内力如同惊涛骇浪般奔腾而出,却也不是专门针对李信,只是四下散开,引得风吹草动,树枝乱晃。
五绝一怒,天地变色!
欧阳锋忙将侄儿护在身后,而李信……则蹬蹬连退数步后,挡住了黄蓉。
看到李信举动,黄药师心底怒火稍减,但面上的神情,依旧冷若冰霜,他正要张开,却又听李信抢先接着道:
“我就说你口是心非,沽名钓誉,你还不承认?”
“先前还说武学是末流,自负才艺无双,眼下怎的见说不过我,便要用内力威压恐吓?”
“难道我有说错?”
“你的‘邪’,你所谓的不落世俗,特立独行,究竟表现在哪里?表现在一言不合就把徒弟的腿搞断?”
“黄……蓉儿已长大成人,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因为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你黄药师的附庸!”
“真正的邪,真正的超脱世俗,乃是打破固有传统,甚至是……颠覆那千百年来的思想糟粕!”
“真正的邪,乃是君若昏庸,便将君斩之;父若不对,便责父改之;师若不对,便助师变之;夫若不对,必不夫唱妇随!这天下若不对,便重新造一个天下!”
“真正的邪,是师亦可求学于弟子,父亦要尊敬儿女,甚至两情相悦,年纪相差不大时,便是师徒之间喜结连理,又有何妨!?”
“千百年封建传统,那昏庸庸俗之人,才有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所谓的‘什么师父有命,弟子不敢不敢不从’,现在看来,你与他们又有何异?不过是个老学究、老顽固罢了,‘邪’之一名……”
“你……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