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僧人嘴角轻抽,不管不顾对方的拒绝,继续道:“我等会给女施主三十息时间穿衣,还请……行个方便。”
“若是实在不方便,那也成,说不得……我等便只能蒙眼后强闯了!”
若是坚决不从,等他们强闯,那反而徒遭更多怀疑。
不管是那女子,还是李信,自然都明白这一点。
所以适当的拒绝过后,便顺应了对方的意思。
李信知晓,这女子本就穿好了衣服,是在床上和衣而躺的。
但却依旧等了三十多息后,她才喊道:“我穿好了,你们进来吧。”
说罢,主动把烛灯点着,半坐而起,双腿半弓。
这样一来,李信虽身型高大,但缩在被窝里后,大半都被挡住,那未挡住的地方虽有拱起,却也不太明显了。
少林僧人开门后鱼贯而入,确也真是受戒后的老实和尚,竟不敢朝那女子看去,自然也就很难注意到床榻上的端倪。
且这床底也装有木板,藏不了人,更是连衣柜都没,因而简单巡视番后,便道声告罪,有些慌乱的匆匆离去。
待人走后,李信本想探出头来,瞧瞧这女子是何面目,可没成想,门刚一关,她便又熄灭了烛火。
外面脚步声还在,应是没走远,二人不敢多言,只继续沉默着。
听到再没了声音,且又过了好一会儿,未见僧人返回,二人这才长吐口气。
那女子道:“好了,我们走吧。有南宫左使牵制,我们应能顺利逃走。”
正是这个道理,但带上你出去,目标有点太大了啊……
李信便恭声道:“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小心谨慎,免得前功尽弃呢!”
“这样,我先出去探探风,若十息后仍没听到什么动静,您便也跟着出来,这样更稳妥保险些。”
那女子有点犹豫,有探风的必要吗?
担心对方不从,李信又补充道:“若是我一人,死了便死了,但您在教内身份尊崇,若是碰上那个老和尚不长眼,让您有了点闪失,小的可担当不起呢!”
索性只是十息,应不会有什么变故,那女子便轻轻应了一声。
李信赶紧下床,走到门口,打开点门缝望了眼后,窜进了夜幕当中。
那女子在屋内默数到十息,见没听到什么动静,便也跟着溜了出去,淡淡的月光下,她身上深黑底配湛蓝细纹的衣衫随风而动。
可刚到院中,便见一老和尚从天而降,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瞬,叹道:“贵教光明左使已走,施主还是请回吧。”
黑衣女子和李信说话时还算轻柔,但面对这老僧,却是瞬间面露戾气,冷声怒道:“老和尚,你们究竟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老僧轻叹:“施主何故问我?贵教自知。”
“你明教和我少林,本各自封山锁闭,又是分处一东一西,相安无事,而今贵教出世,欲掀乱世,引生灵涂炭也就罢了,却缘何非要将我少林牵扯进来?”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黑衣女子冷冽大笑,如血一般暗红的嘴唇,发出肆意张狂的笑声,目中隐有不屑:“天下大乱乃是大势,和我明教是否出世又有何干?”
“难不成,你这老和尚当真以为,只眼睁睁的看着,不去干预,和你们一样当缩头乌龟,就能眼不见心为静,就能让这天下免受战乱了?”
“真是可笑,简直就是……掩耳盗……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