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往旁边一瞥,松田阵平收回视线,木着脸回答:“你不懂。”
“让我猜一猜……在想小月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被戳中心事的某人如触电般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难以置信。
好友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所有的喜怒哀乐几乎都写在脸上,要猜他的心思再简单不过了。
萩原研二不仅能察觉到他烦恼的原因,还能顺道把困扰他的问题给解决掉。
“她当时之所以那样说,绝对不是因为对你有意思,这点你可以放心。”
半信半疑地盯着好友看了一会,松田阵平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语气笃定:“不,她一定喜欢我。”
“……”向来能言善道的萩原研二都被他给整无语了,沉默片刻后,灵魂发问,“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松田阵平煞有介事地挺直腰吧,表情严肃地开始分析:“你想啊,平时我跟她各种勾肩搭背的,她都没有啥反应,换作是别的女生,肯定会打我。她还特别喜欢我去家玩,每次都要留下来过夜。”
分析完后,他做出总结:“她一定是喜欢我,而且喜欢的不得了。”
“……”
没救了,萩原研二是个槽点很高的人,平日里不会去随便吐槽,但今天情况特殊,他忍不住心中腹诽:好友啊,你的眼神里为什么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她之所以不在意跟你肢体接触,是因为压根就没把你当异性,而爱去你家玩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她是丈太郎先生的粉丝啊!”
“诶?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
“可她之前答应过上周末来我家玩,却爽约了,连通电话都没有打来,果然……还是介意被我拒绝的事。”
面对执迷不悟的好友,萩原研二只觉有种无力感,但他还是很好脾气地指点迷津:“可能只是单纯地忘了吧,毕竟上周刚发生过那样的事。”
后来从伊达航的父亲那听说,丰川夫妻第二天就跑去警局自首,但他们二人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还说昨晚被人绑架了,被极其残忍地虐待了一晚上。
可他们身上完好无损,连块破皮的地方都找不出来,警方认定两人多半是精神方面有问题,就安排相关人士来进行鉴定。
现在双双在在精神病院关着,据说情况不太乐观,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但愿吧。”一向豁达的松田阵平难得露出多愁善感的眼神,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一个朋友。
“要是放心不下就去见见她吧,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啦。”
*
挥手告别夏油琴子,时透月踏着落日的余晖,坐上回家的地铁。
对方刚才还邀请她留下来吃饭,她立马拒绝了!
到时候得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画面,她肯定会联想到在深山里独居的好友……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回忆生活。
靠!太虐了吧,她估计会因为心绞痛而猝死在夏油家的饭桌上。
远远瞧见家门口站着个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夕阳将人影拖得很长。
“你跑去哪里野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打她的手机是关机状态,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他只能跑来她家门口等。
结果等了好几个小时,她才慢悠悠的磨蹭回来,松田阵平憋的一肚子火,一股脑地撒了出来。
这暴躁的口气她再熟悉不过,于是毫不在乎地怼了回去:“你管得着吗?”
“你!”被她噎的不轻,松田阵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他压下火气,还算镇定地问,“待会要来我家玩吗?”
嚯,特地上门找她就为了这?也不嫌折腾,明明只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啊,不对,她的手机没电了。
迎着光看向双手插兜的小卷毛,估计他等了很久,鼻头、脸颊和耳朵都冻得发红,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小卷毛蓦地打了个大喷嚏,鼻涕都流了出来。
他顿时有些窘迫,正准备擡手去擦时,面前的小姑娘及时拿出手帕递了上去。
“谢、谢了啊。”极其别扭地接过手帕,他背过身,胡乱地擦了一把,再转身时,一双温暖的手贴上他的脸。
“笨蛋,要是我今晚不回来,你难道打算等到天亮啊?”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可眼中却盛满关心,纤长的睫毛微垂,琥珀般的眸子被夕阳晕染成金褐色,像是藏于密林中的落日。
鼻梁秀挺,嘴唇形状姣好,淡粉的唇色让人想到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樱花。
仔细一看……她貌似长得还蛮可爱的,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掌心的温度很快将脸上的寒意驱散,并一路升温,他觉得自己的脸颊热得发烫,比她的手掌还烫。
“嗯。”他都不记得方才时透月问了什么问题,魂不守舍地随口应道。
“笨死了!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时透月低声骂道,强行牵起他的手,推开院门往家里走,“先吃点感冒药预防下吧,我待会把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你,以后直接进来等。”
“……好。”
任由对方把他拖进客厅,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发呆,擡手摸了摸滚烫的面颊,心说:萩,完蛋了,她百分之百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