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星空下,玉青坐在缘廊边,喝着刚沏好的热茶,举头望向悬挂于夜幕的明月。
若是还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想如此狠心,可惜月已经产生依赖心里,总想着不管发生什么都有人兜底,自然不会拼尽全力。
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她只有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才能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
时光飞逝,转眼年关将至。
由于被玉青的无情发言刺激的不轻,时透月断掉所有娱乐和社交活动,全身心投入到剑术和呼吸法的训练中。
现阶段已掌握【全集中·常中】,既全天开启呼吸法,包括睡眠状态。
当然,她为此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险些用力过猛,把自己给练死。
京都的冬天要比东京寒冷一些,天空蒙上灰色,呼出的气体凝成白雾,不一会便消散在空气中。
前些天,她拨通许久未联系的家主电话,简明扼要地阐述完情况后,禅院直毘人表现出对于呼吸法的浓厚兴趣,还故作高深地说会给她准备相应试炼。
再次站在禅院家大门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只间隔不到半年而已,或许是因为她变强了吧,希望一切顺利。
等候已久的侍女连忙迎上来,时透月对领头的那人还有印象,就是上次帮忙指路的漂亮姐姐。
对方看她的眼神充满担忧,似乎想开口叮嘱几句,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唉,您随妾身来吧。”
宅子内部依旧散发出那股子庄严而肃穆的气息,唯一不同的是四周寂静地诡异,记得她初次造访时,被无数人或明或暗地围观打量。
而此行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什么人,时透月不禁心生疑惑,“姐姐,今天为什么这么冷清?”
侍女的脚步一顿,垂眸看向她,“您一会便知。”
行吧,她已经知道了,多半是等在试炼地点,准备看她笑话。
零咒力外加女性身份,这两个条件放在禅院家,就是鄙视链底端的渣渣,估计连渣都算不上,顶多能称作是粉末、尘埃之类更加微小的存在。
经过千锤百炼的时透月无所畏惧,她倒是好奇试炼的内容,该不会是和家主对打吧?
那她是真打不过,但勉强茍一会儿还是能做到的。
“快到了,您准备一下吧。”
“好的。”
其实也没啥好准备的,早已万事俱备,手中还有玉青精心锻造的咒具,她也是昨晚才拿到,没来得及在战斗中使用。
远远地便瞧见前方乌泱泱一大片人,为首的自然是家主——禅院直毘人,他可能是喝了点酒吧,红光满面的,身边跟着几个看起来脾气很烂的老头。
除此之外,还有若干长相没啥记忆点的男人,没有见到女人的身影,应该是被挤到后排了吧。
时透月伸长脖子,试图寻找另一位天与咒缚,但找了半天都没见到人,估摸着也是在后排。
每多走一步,都能听到无数冷嘲热讽的话语由远及近,她面不改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当他们在放屁。
直毘人越众而出,踱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来了啊。”
数月不见,她好似脱胎换骨,无论是眼神还是气场都像是变了一个人,想必实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时透月略一颔首,不卑不亢道:“是。”
“喂!无礼的臭丫头!见到家主大人为何不行礼?!”
“真是没教养!不愧是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
“我们禅院家可养不出如此不成体统的丫头!”
……
活久见啊!她咋啦?就说了一个字,结果被喷一百句!杠精,一群杠精!时透月只觉无语。
“行啦!”直毘人大手一挥,拿出家主不怒自威的气势,身后的杠精们瞬间安静如鸡,只等他再次发话。
擦!有点帅气,时透月都想当家主了,然后就能天天使唤杠精给她跑腿,帮忙料理各种鸡毛蒜皮的破事。
见她竟然在此情境下神游,禅院直毘人的眉心跳了跳,刻意用力清嗓:“咳咳!旁边那件屋子就是咒物房,也是本次试炼的地点。”
随着人群的缓慢移动,偌大一间木屋映入眼帘,面积足以媲美篮球场,墙面贴有黄底红字的符咒。
时透月没搭腔,用眼神示意家主大人继续说下去,正所谓说多错多,她可不想再被杠精喷,倒不是怂,主要是嫌吵得慌。
结果她无论出不出声都要被喷,左右都是些骂她没礼貌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跟复读机似的。
“安静!”直毘人一声令下,人群再次沉寂下来,他缓缓道出规则:“咒物房内关有无数只二级及其以下的咒灵,只要能在里面存活二十分钟,我就认可你的实力。”
听罢,时透月问了个前后不搭的问题:“这房子质量好吗?弄坏了需不需要我赔?”
人群中一名白发苍颜老者满脸鄙夷,不屑道:“好大的口气!咒物房用特殊术式加固过,就算是一级术师都无法轻易破坏。”
“哦,那就行。”
话语刚落,又遭到上百人的唾骂,时透月人都麻了,懒得跟傻逼计较,她现在非常后悔没有戴耳塞。
握紧手中的小太刀,迫不及待地朝咒物房走,刚迈出没几步,耳边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手腕一紧。
“要不……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