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把话题扯到让人不得不回应的地步,不等工藤优作回答,短发女生率先清了清嗓,声线低沉,像优雅的大提琴:“才不是呢,还在考察中。”
声音和有希子小姐不一样!萩原研二狂喜,小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只能苦哈哈地帮他写作业了!
“大姐姐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时透月装出垂眸思考的模样,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拔高声音:“我想起来了,好像藤峰有希子的声音!”
一道明显的倒吸气声在寂静的电梯中炸开来,当事人工藤优作慌忙地掩饰起来:“啊哈哈,小妹妹真爱开玩笑。”
只可惜这位双商颇高的推理小说家并不擅长演戏,青涩的尬演被其余三人收入眼中。
“演砸了。”萩原研二痛心疾首仰头看向他。
“演砸了。”时透月心情大好,语调带着愉悦。
“演砸了。”藤峰有希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用自己原本的声音问二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开始进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平心而论,作为十岁的小朋友,他们两的演技称得上是一骑绝尘的好,特别是女孩子,基本看不出表演痕迹,差点就把她给骗过去了。
但她可是专业人士,还是能够凭借经验和直觉看出二人在演,所以方才回答问题时,才刻意改变声线。就算无法模仿出特定人物的声音,但稍作调整还是能做到的。
只是没想到……聪明的工藤先生竟然会露出破绽。
这时,电梯恰好抵达一楼,时透月故作神秘地眯起眼,“秘密。明天见,千惠姐姐。”千惠是工藤有希子在剧中的名字。
说完,她就拉着萩原研二跑了,留下被摆了一道的大明星和大作家。
藤峰有希子快步走出电梯,小声埋怨道:“工藤先生也真是的,亏你还是个推理小说家,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两个小朋友用这种小把戏给骗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我当不了运筹帷幄的推理小说家,只是个普通又笨拙的男人罢了。”他拉低帽檐遮住眼睛,却遮不住发红的面颊。
晚风袭过,吹乱了两人的呼吸。
小旅馆的房间内,时透月正在空白笔记本上写字,从五十音到汉字,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完事后,她把本子递给萩原研二,眉开眼笑地说:“照着抄吧,先抄个十遍。”
“唉!”萩原研二只能愿赌服输,自认倒霉,耷拉着脸接过本子,顶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地翻看起来。
“你们作业多吗?暑假都过去一半了,你现在写了多少?”
时透月的神情无比骄傲:“我一个字没写。”
“你这个……”萩原研二气得快要翻白眼了,他咬紧牙关,把祖安发言强行咽下去,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太懒了!”
“哼,我愚蠢的欧豆豆。”
“笨蛋!我比你大!”
时透月懒得继续跟他争论,打开台灯,惬意地靠着床头看书,时不时擡下眼,看看萩原研二趴在梳妆台前奋笔疾书的背影。
她勾起唇角,继续心安理得地看起书来。
这家旅馆年代久远,能看出来刚换过家具,但墙壁和地板却保留着原先的样式,没有翻新过,在新家具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老旧。
从墙壁的缝隙和床垫中渗透出霉味,气味很淡,处于时透月的忍受范围内。
她的床铺和卫生间只有一墙之隔,楼上楼下用水的时候,哗啦啦的水声就会穿透墙壁,钻进耳朵里。
幸好出门前,甚尔给了她一盒耳塞,说是隔音效果特别好。如果没有耳塞,估计今晚就别想睡了。
既然有甚尔的认证,想必隔绝水声也不在话下。她正想着耳塞的事,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我好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卫生间的方向!
这声音非男非女,异常难听,就好像有人在用指尖抓挠砂纸。时透月顿时头皮发麻,她身体绷直,动作僵硬地朝萩原研二那边看。
“研二,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真是活见鬼了!这间房位于走廊尽头,按照玄学说法,是阴气极盛之地。
“啧,别闹,这种小把戏吓不到我。”萩原研二头都懒得擡,只顾埋头抄写。
“好恨好恨好恨!”
尖锐的声音几乎能将时透月的耳膜给刺穿,她表情痛苦地捂住耳朵,视野里的萩原研二却不为所动,还在奋笔疾书。
他听不到?!难道是咒灵?
完蛋,这次出门太匆忙,忘记把咒具装进行李箱。面对咒灵手无寸铁,她必死无疑。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再说!
她掀起被子飞身下床,揪起萩原研二就往外跑,前脚刚踏出房间,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明显的流水声。
一脸蒙圈的萩原研二还以为水管爆炸了,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这一眼,他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