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11点了,她等得打哈欠。
肚子也开饿了。
门被卡打开。
迟泽周进来,手里提着一碗热乎乎的豆花。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少女就弹坐了起来。
是欣喜的呼唤,带着甜润的声音。
“哥哥!”
迟泽周一手关门,敛眸看着他妹一夜恢复活力,心里终于踏实放了心。
“嗯。过来先吃点东西。”他把东西放茶几上。
“好。”
云蝶之跑过去,开始吃香喷喷的豆花。
迟泽周坐在沙发上,安静等她吃完。
云蝶之吃了几口之后,后知后觉只有一碗,她哥可能没得吃。
吃独食不好。
她舀了一勺白嫩嫩的豆花,递到她哥嘴边,想说假模假样的弥补下,不然也对不起哥哥的跑来跑去。
没记错,昨晚还是她哥抱着自己退的烧,喂的药。
她还算有良心,不过河拆桥。
云蝶之想说这勺是自己吃过的,她哥那么洁癖,按理也不会吃。
所以也就走个过场。
勺子递到少年唇边。
阳光洒着金色的边缘,少女的发丝都沾上了一层柔软缱绻的温柔。
她纤细的手臂举起,眼眸微微弯,眸中如琉璃清澈透亮,笑容十分甜。
迟泽周淡淡的视线落在妹的唇角。
有点红,有点肿。
他飞快别开眼。
手不自觉地蜷起。
妹没发现异样,还在盛情邀请:“哥哥,你吃呀。”
她算盘打的好。
心中默数三秒,三秒到,她就拿开。
反正知道迟泽周也不会吃。
三秒到了。
她喜滋滋的正准备收。
哪知道,少年牙关突然轻启,轻轻咬住勺子,再眼睁睁的看着食物被迟泽周给含进嘴里。
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
他捉摸不透的眼神,略微妥协的动作。
云蝶之愣住。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两人目光对视。
哥哥是直勾勾毫不遮掩。
妹妹是懵逼逼左右躲闪。
“......哥”她呢喃。
你疯了吗?这是我吃过的勺子,你竟然还含了进去。
少年优雅的咀嚼t,喉结滚动,云蝶之甚至能听到食物吞下的轻微声响。
迟泽周知道云蝶之在疑惑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垂下雅羽般的睫毛,再微微错开脸。
勺子收回来。
她瞥见迟泽周冷白的脖子开始有点变红。
手中的东西俨然成了烫手的物件。
云蝶之当下也不知道怎么好。
是继续吃,还是不吃。
她还挺想继续吃的。
毕竟这样也算两人间接接吻。
那多棒呀。
犹犹豫豫,趁她哥视线没看向自己,云蝶之试探着去舔勺子。
“别用了,我去找酒店给你拿个新的。”
迟泽周刚好回过头来,平静的声线交代道。
结果正好就看到云蝶之低头试图鬼鬼祟祟的动作。
没料到哥突然回头。
“啊!我没舔!我没舔!”她瞬间坐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勺子像摊手山芋般扔掉。
啪嗒一声。
勺子掉在地毯上。
她哥眼里明显沉了下,嘴角也抿直。
云蝶之怕她哥误以为自己是嫌弃他用过的勺子。
于是只好再掩耳盗铃的把脏勺子捡起来,亡羊补牢道:“......要不哥,你再舔一下。”
“这次,我绝对不会掉。”
迟泽周:“......”
-
跟着迟泽周慢慢回家。
没有预想到的大姑。
只有爸爸在家。
她忐忑的走进去。
才看到爸爸在洗自己昨晚掉地上的草莓。
爸爸洗的很认真。
见她回来,于是笑着说:“蝶蝶,洗洗手,再过来吃草莓。”
“我女儿真会买,买的草莓品相这么好。”
一听我女儿三个字,云蝶之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站在客厅中央,几分素手无错。
迟泽周在拿花瓶,把昨晚拿出来的洛神玫瑰给插上。
哥哥和爸爸都有事情做。
云蝶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姑说,爸爸跟妈妈没领结婚证。
大姑还说,那么从法律意义上来讲,自己其实跟爸爸哥哥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等成年了,就应该赶出去。
她手指扣出指甲白月牙痕迹。
莫名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走到爸爸面前,可怜兮兮的喊:“爸爸。”
“怎么了,蝶蝶。”迟建民尽力稳住情绪,忘掉昨晚的不快,也不希望给女儿添上阴影。
故他自然的洗着草莓,不让女儿看出一点异样。
“我会好好读书,挣钱给你养老的。你别不要我。”
啪!
草莓失手掉落,还好有池子里的水接住。
差点没站稳。
历经半辈子的中年男人迟建民赶紧转过头去。
飞快擦了眼角不禁涌出来的泪花。
“爸爸,你不理我了吗?”
爸爸为什么转过身去,是不想看到我吗?
“爸爸”
一声又一声的爸爸。
迟建民挣扎了下湿润的眼睛,努力平复下翻滚的情绪。
“爸爸在。”他收拾好情绪,重新回过头来,挂上常用的笑脸。
“女儿,你说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
“谁说不要你。你是爸爸的蝶蝶,谁来都抢不走。”
云蝶之垂下头:“可是——”
预料到她要说什么。
“云蝶之。”
旁听的迟泽周直接出声打断。
他扬了下巴,示意她过来帮自己把这些修理掉的玫瑰枝叶,给拿出去扔了。
“去扔掉。”
她听话,终于找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而不是游手好闲的站着,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云蝶之抱着这些东西就往外卖力噔噔蹬的跑。
迟建民见女儿出了去,暂时得空松了口气。
对大姐迟简爱的不耐烦彻底加重。
脾气再好,也会有受不了的那一天。
你说好端端的,跑我家里来说这些胡话,伤害我女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