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鲁莽蝶捉奸
云蝶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捂了下疼痛的额头。
跑去照镜子,竟然红了。
迟、泽、周。
云蝶之气得捏紧拳头。
不让吞就不让吞。
干嘛又学以前弹我额头。
她开门走出去,准备找人理论理论,才发现她哥已经去上班了。
他怎么走的无声无息的。
云蝶之梳洗打扮完,才发现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餐。
正说着,来了电话。
云蝶之不情不愿的接起:“喂”
因为才刚起来,嗓子里带着懒懒的困意,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不自觉的哑意。
莫名听起来像撒娇的t意味。
迟泽周:“起了吗?”
云蝶之拉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早餐。
“起了。”
“记得拿午餐盒。”
“嗯。”
“......”
迟泽周一沉默下来,这场通话里就只剩下了微弱的电流声。
云蝶之倒不怕尴尬,一边嚼巴嚼啊巴她哥亲手做的三明治,一边继续把手机举到耳边,想她哥在这种时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没过多久。
“蝶之,晚上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做。”
“你呀。给做吗?”
“......好好说话。”
她镇定自若:“哥哥,你看看你,让人许愿的是你,生气的也是你。你这样,是故意给妹妹难堪吗?”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问。这不是自讨苦吃,自己给自己打脸么。
迟泽周在电话那端神色严肃的抿唇:“除了这个。”
云蝶之装作思考的语气:“除了这个,啊,就没有了。”
那边传来一声含混的轻笑:“你哥在你这里的价值也就只剩这个?”
“不然呢?”
做饭?当真以为,我千方百计留你下来就是为了做饭?拜托,小时工阿姨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具备无数个替代性。
云蝶之看了眼时间,快到出发去上班的点。
倏尔变了脸,她没心情继续同这个古板的哥哥继续拉扯:“没事儿我就挂了。”
还没等迟泽周说好,她就已经率先摁断了通话键。
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接着心安理得的吃她哥哥做的饭。
迟泽周拿下手机,黑色屏幕映射出男人情绪不明的脸。
小林在旁边看的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今早开的这个会议尤为重要,气氛堪比黑云压城。
董事会全部成员今早就聚集在此。
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是因为弹劾,啊不,谴责,啊不,旨在为了劝迟总三思而后行。
海北区的拆迁,董事会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同意。
商人的至高法则是利益为上。
海北区改造投标计划,不是一个有利可图的点。
浪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就算是投中了,之后和政府的斡旋也会有风险。
眼看迟泽周挂了电话,众人默认会议继续。
“迟总,我是真觉得这个是费力不讨好。今年就算能把这个拿下来,明年再推动,后年成功落实,那也要三年。”
听到三年这个数字,迟泽周眉头皱了下。
他现在对此很是敏感。
刚还激昂反对的老董事,看到迟总变了下脸,戛然而止,自觉坐下。
一计不成,下一个再上。
“迟总,您看,这是我们部门精心策划的酒店改造计划,等改造成了度假村,到时候游客络绎不绝的,这个项目,不比那个什么破海北区的改造好多了吗。”
迟泽周一个眼神,林助理上前接过说话人高盛的计划书,递到迟泽周手里。
主桌之上的人,翻了两眼,等看完了,他云淡风轻的合上文件夹:“项目预算控制在5000万以内,工期为明年国庆节之前。高盛,这件事情交给你们部门去办。”
啥?
高盛一下子荒了阵脚,连忙看向其他几个董事会的老家伙。
这不是大家私底下一起提的建议,怎么就唯独砸到了自己脚上。
5000万,他连油水都捞不到,还怎么玩。
像是看出了高盛脸上的怔忡傻眼,迟泽周微微一扬嘴角,沉声道:“怎么,办不到?”
高盛像被大水冲了龙王庙,大抵知道自己但凡要是回一个‘就是办不到,你能把我怎么着’,明天迟总就能把自己毫不留情面的给踢出董事会。
高盛一言不发坐下,脸色比死了老婆、没了儿子还难看。
见迟总还注视着自己,最后还得面上勉为其难的回一句:“没有,迟总。”
“迟总我觉得吧,咱们还可以——”
已经殉了两位董事了,却还有人在前扑后继。
迟泽周没了再听下去的耐心,擡手示意:“不用再劝。有问题我全权负责。”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都知道这句全权负责,代表着什么。
风险、法律、投资比,如果一项没达标,最后结果都会落在迟泽周头上。
小林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
大抵也看出在刚刚那通电话结束后,迟总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燥意在流动。
“散会。”
一句散会,众人只好走了。
等办公室只剩下两人,迟泽周十指交叉,搭在长桌上。
他冷静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白色幻灯片,上面用红色区域标注着海北区可规划的区域。
小林:“迟总,恕我多嘴,你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迟泽周:“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妥当?”
小林垂首:“倒也不是。这个项目做好了,也是一块可取之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我就跟了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帮董事会成员之所以这么反对,不过就是觉得有更赚钱的地方可以做,耽误了钱生钱的速度。”
“但我了解您,凡事不全是为了钱。”
迟泽周洁身自好,虽说是商人,但还没到惟利是图、酒色傍身的地步。
他徐徐靠向背椅,摘下眼镜,用擦镜纸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
等重新戴上,迟泽周敛眸说:“你先出去吧。”
小林垂首:“是。”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迟泽周一人。
投影仪的光线,让男人稳坐的背影显得几分孤高冷寂。
然而再强大的反对声音,都没办法阻止迟泽周的脚步。
他看向红色区域里的其中一个星标点——群英巷。
他不仅要做,他还得加快做。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别人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云蝶之曾经说过的话,此刻就在迟泽周脑海里盘旋。
是时候,该不破不立了。
-
周三,云蝶之有调休。
趁着调休,早上起床后,她就寻思,今天得回去看看爸爸。
毕竟她已经快一个月没在周末看到爸爸了。
她想着说中午回去一趟,晚上回家,爸爸下班回来肯定在。
到家,推开蓝色铁门。
边揉着脖子,边踩着青石砖块,穿过小花园往里走。
家里原本该静悄悄的,因为这会儿正值大白天,爸爸应该在上班。
结果推门进去,却和拎着锅盖闻鸡汤的爸爸撞个正着。
——“爸?”
——“蝶蝶?”
两父女同时问出声。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又同时问对方。
“不是,爸爸,这该我问你吧?”
爸爸素来勤勤恳恳,非必要,绝对不会请假,坚决坚守岗位。
现在,此时此刻,周三下午一点,如果云蝶之没猜错的话,迟大工程师,应该是在航天院研究所里吧。
云蝶之快步走过去,才闻到厨房里一股子药膳味道。
她随手揭开一个盖子,还是鸽子汤。
好啊好啊。
“爸爸,你是不是哪儿里受伤了?”
云蝶之着急的拉着她爸爸转了一个圈圈,非得看看迟建民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迟建民被原地转得头晕脑昏,但为了让女儿放心,还是自己拍拍手臂,拍拍膝盖,示意自己邦邦结实:“蝶蝶,爸爸好得很,没问题。”
云蝶之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的质问:“那爸爸你搞这些是怎么回事?”
迟建民动了下眼睛,佯装在理的说:“欸蝶蝶,你说你,爸爸休息一天怎么了?爸爸这么大年纪了,就得每天上一线吗?”
“难得放一天假,爸爸这不鼓捣鼓捣一下汤药,学学保健知识,以后老了,不让你和哥哥操心。”
“真的?”
“那还有假。”
迟建民掩盖心虚,笑笑:“女儿,你看你回来的真巧,爸爸这就给你盛一碗,你也尝尝爸爸的手艺。”
云蝶之捏住鼻子往后靠:“爸爸,我不要。”
加了枸杞、生姜、三七、还有一些其他中药,哪怕是煲的白白嫩嫩的鸽子,也不好闻。
云蝶之打了个哈欠:“那我上去午休了。爸爸你忙你的。”
迟建民求之不得,挥挥手:“去吧女儿。”
等云蝶之上了楼,消失在楼梯转角,迟建民搞快把汤盛进保温桶里,提在布袋包内,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生怕耽误了似地,骑上自行车,往外离去。
5分钟后,云蝶之头戴围巾,鼻梁上架着黑超眼镜,嘴角一勾——就知道,爸爸果然在瞒着我搞事情。
迟建民一路骑着自行车去t了人民医院。
云蝶之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急忙跟上。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看云蝶之这副捂得严严实实的打扮,打趣说:“姑娘,你这是打地道战吗?”
云蝶之用围巾把嘴围上,鬼鬼祟祟:“何止啊。我这是在守护一个家庭的和谐。”
爸爸朴素淳良了一辈子,不是说不允许爸爸休息,而是这实在是把工作放到第一位,都迷惑到连续一个月心不在焉,不着家的地步,过于离谱。
她倒要看看,本本分分的爸爸,是被谁勾了魂。
没过多久,爸爸的自行车在医院面前停了。
他上了6楼,还是安静的VIP病房区。
云蝶之跟上去,差点跟一个人相撞。
“东叔叔?”
“蝶蝶。”
齐东是迟建民的高中老同学,现在在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当科室主任。
齐东穿的白大褂,后面还跟了一群科室学生:“怎么了,蝶蝶,你也来看你阿姨?”
阿、姨?
云蝶之愣了下,反应很快的挤出笑容:“是啊是啊,爸爸先来,我后来。”
齐东笑笑:“你爸爸教出来的女儿,果然心地也善良。老迟这个人,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高风亮节,从来不求人。”
“这不,为了帮你阿姨术后能有个安静的地方休息,都来求我这个老同学了。”
人民医院医术精湛,在江州市的口碑,就相当于首都协和医院,来求医的人很多,是以挂号和病床都是很紧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