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2 / 2)

葭葭愁得发际线堪忧,她知道鸢娘是不想连累她才会离开的。

她既希望找到她,又希望她躲得好好的,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她打开蓝色面板询问系统,才发现鸢娘居然躲到了城郊季家别院的附近。

这个宅子是季尚书名下的其中一间,主要是供尚书公子读书用的。

主人不在,别院只有几个下人日常打扫,冷清得很。

有一天,季清和突然过来住下了。

他在后山池塘边的柳树下看到的鸢娘,只见她衣衫脏乱像是几日不曾换洗,头发也没有梳,跟流浪一样。

季清和连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就跟三年前一样,将其搂得紧紧的。

鸢娘不发一言,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别院。

换洗之后,两人坐在空旷的后院里,鸢娘给季清和沏茶,就跟在尚书府的那段时日一样。

只要不打破这层窗户纸,仿佛他们就能一直这么岁月静好下去。

终究,季清和喝了鸢娘泡的茶之后,打破了僵局:“江意欢。”

鸢娘放下茶壶,擡眼看他。

“你传递消息让我过来,我过来了。”

季清和也仿佛麻木一般,面上无悲无喜:“你想做什么呢?”

鸢娘道:“你知道我在利用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也不想来,”季清和突然握住她的手,眼中却一片悲戚,“可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很想你。”

“我无法抑制思念,便过来了。”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发颤,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经常玩在一起的,我们两家的父母甚至口头上给我们约定好了娃娃亲。”

季清和喉间一哽,道:“我记得的,意欢妹妹。”

鸢娘双睫如蝴蝶振翅般微微颤抖,带着水汽:“若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也许我会是你的妻。”

季清和惨笑:“你不用再打感情牌了,我想听你的实话。”

气氛沉默下来。

鸢娘终于叹气,她把季尚书最近搞的事都跟季清和说了一遍。

“我爹竟派人对你赶尽杀绝!为什么?”

每当季清和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任何事震惊的时候,他接收到的消息又一次突破了他的底线。

“因为他心虚。”鸢娘一笑,“如果他不行动,我会真的被蒙骗,以为他当年只是无视和放任我家被灭门。”

“可他这样做,让我不禁怀疑,他是参与者,甚至是主谋。”

毕竟当年江氏被诬陷贪污时搜到的钱财仍然不知是被谁埋下的,她差点忽略了。

季清和身形晃动,最后竟然跪坐在她面前。他想给自己的父亲开脱什么,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连他的亲生儿子,也没法笃定地说与他无关了。

季清和痛苦不已,擡头道:“那你恨我吗?”

鸢娘坐在他对面,心里也有点茫然,“……我不想恨你,因为从你的表现来看,你丝毫不知情。甚至,在你以往的二十年岁月里,你以为你的父亲是个正直清廉的好官。”

认知被颠覆,印象被打破,此刻没有人比他更痛苦。

“可我必须恨你。”

鸢娘抚上他的脸,“你看,你身上穿的绸缎,你锦衣玉食的一切,都是季家给的。季平州作恶得到的好处,你通通享受到了,又如何与家族切割呢?”

季清和泪水模糊了双眼,却知道他们之间无可挽回了,“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想京城已经传遍了辛大人的死讯,他被灭口了,我却被有心之人打成凶手。”

“没过一天,我听说王大人也死了。能给我作证的人,已经全部消失。”

“所以,我的时间不多了。”

鸢娘如实道:“我要挟持你,威胁你爹,给江氏作证。若他不答应,他就会看到他儿子的尸体。”

这是重重计划落空后,她能想到最后的办法了。

季清和叹道:“这样也好。”

“我说过会帮你的,却一直没什么机会。如果这样能助你心愿达成,是我的福气。”

他越了解当年的真相,心里的歉疚越深,他无法回到过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现在有个机会能弥补,心里的巨石反而能放下一点。

鸢娘终是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表情有了动容。

她这一生遇到过很多男人,他们无不把她视为玩物,只有季清和真正珍惜她,却注定没有结果。

或许没经历过丧家之痛的江意欢会觉得季清和不过如此,历经千帆的鸢娘却视他为唯一不同的存在。

两人抱着,季清和道:“我们是仇人了。”

鸢娘道:“在明早之前,我们忽略这点,像从前一样。”

季清和掐住她的下巴问道:“既然如此,你就当发发善心,告诉我答案,让我死也瞑目……你究竟,有没有对我动过情?”

鸢娘眼中含泪,搂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或许这就是一般人无法理解之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情感:仇恨归仇恨,爱情归爱情。

仇恨存在,爱情也存在。爱情不可磨灭,仇恨亦不可磨灭。

故事的男女主人公终于在家仇国恨无法逆转时两情相悦。

季清和牵着鸢娘的手进了别院,只有半天时间,他们平淡相处:

左右不过她弹琴,他看书。他吹箫,她起舞。一起下棋,一起浇花。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夜晚,本着这辈子还是要睡/一个长得好看自己又喜欢的人的原则,鸢娘把他嫖了。

她太老道,季清和太青涩,不是很和谐。

但念在彼此有情的情况下包容度上升,鸢娘也没太计较。

次日,翻脸无情。鸢娘把季清和绑在树上拿刀子抵着他脖子时,他还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季尚书也如约而至,看着像是一个人过来的。

鸢娘稍微用力,季清和“撕”地一声,脖颈见血,他总算清醒点了。

季尚书还是很紧张他儿子的,忙道住手,开始套近乎:“意欢侄女,你抓了清和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知道!眼下城内通缉要抓你回去问审,若你放了我儿子,我保你安全离开京城!”

鸢娘笑了,“你当然希望我离开京城,就算我放了他,尚书大人也能将我截杀于半路灭口。”

季尚书还是一副虚伪面孔:“你武功如此之高,哪有人奈何得你?”

鸢娘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武功高强?尚书大人,你好歹毒的计谋。王大人和辛大人都死了,就你还在好好活着。”

季清和听此微微擡头,对季尚书露出一个不含任何情绪的笑。

季尚书一向是游刃有余的,偏偏亲儿子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如芒在背,让他感觉自己被最在乎的人鄙夷了,当即也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辛大人不是你杀的吗?与本官有何干系?”

“还在嘴硬,”鸢娘加深了刀痕,血越流越多,“既然尚书大人如此笃定,那我也不介意多杀一个。”

季尚书连忙想要上前,又怕刺激到她退后,“有什么事冲着老夫来,放了我儿子!”

鸢娘也不废话,说出了她的要求。

作证……季尚书一生都想否认江氏惨案与他的关联,怎么可能作证?

他不仅是害怕,还自欺欺人。

季尚书叹了口气,“你要老夫做什么证?难道要老夫昧着良心,说当年你爹没有贪赃枉法吗?”

他的厚脸皮让人瞠目结舌,鸢娘被激怒,瞪大眼睛骂了出来:“你个老匹夫!”

季尚书又软了声气:“就算要给你做伪证,难道我的一面之词就可信,就能替你翻案吗?老夫也没有实际的物证!”

气氛安静了一瞬,季尚书突然似下定决心般道:“你乃罪臣之女,江氏遗孤。老夫不会为了儿子而失了公允,若你一定要清和的命,老夫定将你千刀万剐了为他报仇!”

突然,他身后出现一大队官兵。季尚书退至他们身后,道:“她就是江闵文之女,擅自回京,绑架官宦之后,又背负人命,已是死罪,抓住她!”

鸢娘笑了,此时她才真正领会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

这时,季清和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他的双眼猩红满是血丝,情绪激动痛不欲生,“杀了我,杀了我!”

他不仅是为自己被放弃而痛心,更是为无法接受与记忆中面目全非的父亲而恨不得以死逃避。

“对不起,对不起……”季清和七尺男儿也有哭得那么伤心的时候,“父债子还,你我来生再会。”

他将脖颈往前一伸,利刃划破皮肉,鲜血汩汩流出。

可鸢娘在关键时刻还是退缩了,她无法对昨夜还在耳鬓厮磨的情郎下手。

最终她没怎么挣扎地被制住,因为官兵太多,注定寡不敌众,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季清和很快被人解开绳索,季尚书声嘶力竭捂住他的伤口,顾不上鸢娘便要带着他去找大夫。

而他望着她,她也看着他。

可望不可即的悲哀充斥在两人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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