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安没有开口说话,也许是太过激动,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哪里说?
“你真是...真是小安喜?”
周目恒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见过这个小丫头三次,每次都给他熟悉的感觉。
她真的像...
言亦安拚命压制着内心的翻涌,强迫着自己镇定。
“所以,您认识这把金锁?”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小安喜是谁,我来...是替我大哥找家人的”
“你大哥?”
“对,我听说周家有三个儿子,但最小的孩子从小...在火里丧命,可我今天在桐苑看到了一张全家福,那上面的孩子...和我大哥小时候长的一样”
“他们都说,只有您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想问问您,那个孩子当年到底...是死了还是丢了?”
言亦安提着一口气,颤声中隐隐带着激动和几分怒气。
她在质问。
周目恒一向镇定自若。
此刻,心里却翻起了骇浪,血液不断上涌。
死了还是丢了?
周目恒支撑在窗台上的手掌一直在颤抖着,嘴巴周围的皱纹紧紧抿着,又在不可控地打颤...
言亦安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缓缓递到周目恒眼前,声音已经渐渐平稳。
“我大哥叫沈青白,这个金锁是拐卖他的人留下的,拐卖他的人叫冯武,二十五年前在方城的有钱人家工作,离开方城时拐走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儿”
“这是他长大后的模样...您...要看吗?”
沈青白的照片在阳光折射下亮起了光,但依旧能看到他在笑。
周目恒似乎在极力隐忍自己,皱纹下依稀可见有青筋凸显。
老爷子不敢去看但又想去看,目光终究是偏移了两分,落在照片上。
半晌。
终于开口,沉闷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哽咽.
“像...真的像...”
像他爸爸。
“他的右肩上侧是不是有一块椭圆形的胎记?”
言亦安的手微微颤抖,连带着照片都不可控地在空中摇晃。
她吸了一口冷气,眼泪掉落,紧紧咬着牙关.
“是”
“所以他真的是...您的孙子?”
尽管来之前就已经确定,但此刻是周目恒,亲口承认。
言亦安的心此刻还是密不透风的难受,拚命抑制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言亦安心里有怒气,她在替沈青白质问,隐着不满。
“你们为什么要说他死了,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去找他?”
周目恒沉稳威严的脸上有丝丝动容和内疚,撑着窗台的手掌不断缩紧。
炯目有神地盯着言亦安,颤着声,隐隐有几分期待,问道“他呢...他怎么没有来?”
言亦安的下巴在不断颤抖,脸上泪痕明显,轻飘飘地开口。
“我大哥...死了”
死了?
周目恒的两眼有些发黑,身子晃了几下,反手抓上一旁的木椅和窗台,堪堪稳定住身形,转瞬跌落在椅子上。
不断重复“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