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兄弟，咬了一大口馍馍，也不知怎的，那飞蛾竟纹丝没动，硬生生被咬下大半个翅膀，才扑腾起来。
那位兄弟发现异常，低头一看，立刻干呕起来，数枚羽箭瞬间破空而至，饶是灵活躲闪也中了一箭。
沈卿尘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而且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那半个飞蛾，浑身的汗毛直竖，那种异样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别说了。”允棠也皱起眉，抚起胸口，“我听着都难受。”
沈卿尘笑笑，大手在她手臂上摩挲了几下算是安慰，又问道：“去宫里看过祖母了？”
“嗯。”
“她老人家怎么样，身子还好么？”
允棠点点头，“还好，硬朗着呢，福宁公主常带着孩子去陪她，小家伙懂事，嘴又甜，哄得老人家开心，只是皇贵太嫔不太好。”
“是啊，瑞王的喘鸣之症虽是生来就有的，可真到了这么一天，还是难以接受吧。”沈卿尘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瑞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好歹能给老太嫔留个念想。”
允棠轻叹一声。
“怎么了？”
“想想太上皇这些兄弟们，如今只剩一个璟王了，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她仰头去轻戳他的下巴，“说起兄弟，你的那位长兄，我还未曾见过呢。”
“沈卿礼如今在外游学，等回来你就能见着了，他呀，是个无趣的人，做什么都一丝不茍的。”
说着，他手开始不老实，去掀她的衣裳，“圣人如今都有了身孕，我们还是先成的亲呢...”
“生孩子也要争个先后吗？”允棠拍掉他的手，没好气道，“圣人有福，这个孩子能帮她稳固中宫地位，我又不需要...”
沈卿尘一翻身起来，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拇指在她朱唇上摩挲，“我希望你能给我生个儿子，都说儿子会长得像母亲，那他就能像你一样好看，让全汴京的小娘子都围着他转。我还要教他功夫，什么朴刀、鞭子、长枪、弓箭，我都可以教...”
她笑出声，“怎么，重男轻女啊？”
他歪头想想，“女儿也好，我要是有个女儿，我要把她宠上天，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给她摘，哪个臭小子也别想从我身边把她抢走！”
允棠哑然失笑，果然。
“那还是生儿子吧……”
他又欺身而上，一边吻，一边含糊说着，“儿子女儿都好，只是，别再喝避子汤药了...”
允棠一惊，推开他，“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定定看着她水雾乍起的眸子，认真道，“我问过太医，长期吃那个汤药，对身子有损，不然，就别吃了吧。”
“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当好母亲。”她红了眼眶，“毕竟，我没见过母亲，想要学个样子都是不能。”
“棠儿...”他在她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柔声道，“不要怕，我们会是好父母的。”
她眼泪滑落，“你怎么知道？”
沈卿尘轻轻为她拭泪，“我去问过福宁公主，她说，母亲都是天生的。当你看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你便知道，你会用余生去爱他。从此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你的心，你自然而然地，会把时间所有的美好，都捧给他。”
“真的？”
“真的。”
建成七年初，崔皇后诞下皇长子，取名善晟；同年年底，文安郡主也为镇国公诞下一子，取名曜之。
在两个小家伙长到五六岁的时候，皇家秋猎，崔皇后一骑单骑，遥遥领先。
官家站在高台之上，含笑遥望着，沈卿尘赞叹道：“圣人到底是崔家人啊。”
”是啊，朕也许久，未曾看到她，玩得这样尽兴了。”
“父亲，圣人姨母真厉害，比母亲要厉害百，唔——”
曜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卿尘急急捂住嘴。
“曜之，你这样说，母亲会不开心的，你要夸她才是，一会儿母亲回来，不要提圣人姨母，你就只管说，母亲真棒，母亲最棒了！这样就行。”沈卿尘认真教着。
官家无语摇摇头。
“曜之，我们去玩吧。”善晟过来拉曜之。
“去吧。”
两位内侍领着孩子们下了高台，沈卿尘却望着允棠那拿着短弓的身形，有些恍惚。
“官家，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兖国公主？”
官家点头，失笑道：“是啊，朕记得那年也是秋猎，清珞姑母也是这般脱颖而出，你小子都看呆了，后来拉着清珞姑母不放手，非要把你沈家鱼佩送给她。”
沈卿尘想起来了，那一袭红衣的崔清珞，揉了揉他的小脑瓜，亲昵道：“我们卿尘啊，以后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到时候，你再把鱼佩给她，好不好？”
幼时的沈卿尘疑惑仰头，“那怎么才能知道，谁是我的真命天女呢？”
“等你见到她，自然就会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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