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卿回背后,伸手撩开他的头发,取出了银针,“公子,我给你扎针疏通经络,您别太紧张。”
卿回点了点头,他又不能付钱,没资格要求什么。
少年一边给他施针,一边跟他搭话,“公子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里来?说起来,前段时间山上不知道在闹什么,村长说都能看到山在晃动,却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卿回冷哼了一声,幸好他们打架的时候记得布下结界了,不然真的丢死人。
“公子,我叫柳江,杨柳的柳,江河的江,不知公子名讳是何?”柳江问道。
他的名字又岂是一介凡人可以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我真的很有钱,等以后我会百倍还给你的。”
柳江笑出了声,觉得这个公子的性格真是可爱。
“可是公子不说名字,我又要如何称呼?”
卿回思考了一下,“那就喊公子吧,我知道你是在喊我。”
柳江笑着答应了,等到药浴完成时,他又来到他身边促狭的问道,“那……公子需要我抱你起来吗?”
“不需要!”这个凡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平日他家的侍女都为可以替他挽发为荣,被他触碰更是想都不敢想的恩赐。
替他沐浴也就罢了,还想趁他现在没有穿衣服抱他?
做梦!
柳江有些诧异的问道,“可,就我目前的观察而言,公子应该还不可以动才对。”
卿回恨不得把那只爬虫揪出来拍成烂肉。
他略微擡头,看着那个少年,“抱我可以,不许看我。”
少年小声吐槽着,“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小姑娘家似的一样害羞。”
卿回:……
卿回被气得想打人!
少年用布条遮住了眼睛,把卿回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按照记忆走向床的方向。
他虽然对自己家里物品摆设的位置熟悉,但是蒙上眼睛也是头一次,因此脚步有些踌躇不决。
卿回不耐烦道,“左前方在走五步,弯腰把我放下来!”
把卿回放到了床上以后,又伸手四处摸索,抓到一块方巾,就开始把手伸向床上躺着的人。
卿回还是光着的,因此柳江的手摸过来,直接触碰到了他光洁的胸膛。
触感细腻,柳江有些红了脸,像是轻薄了好人家姑娘一般不好意思,主要是这公子生的也太好看了。
“公子,你身体有寒毒,擦干了再睡比较好,我怕你生病。”
卿回忍了又忍,把气憋了回去,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柳江还以为他会反抗来着,没想到竟然没费多少力气就直接答应了。
他蒙着眼睛,凭着直觉给这公子擦了一遍身子。
然后又拽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摘下眼睛上的布条。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等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卿回又喊住了他,神色不自然,“我说真的,我家里真的很有钱,等以后我会还给你很多很多的,那将会是你一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财富。”
柳江轻笑,说了一声知道了。
他救他的时候,从他的穿着来看,就知道这人出身并不平凡。
她特意去问过村里,在城里大秀坊当过绣娘的一个大姐,她说这种布料哪怕是那个城内最大的富商,也是穿不起的。
他倒是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要挟他报恩。
只不过他生得这么好看,出身又那么的好,平白无故让他死在外面,多可惜。
当然主要是那张脸,讨他喜欢。
他们村是从别国的一个边境小村迁移过来的。
那个国家,大规模的爆发战争,男的被抓去充军,女的被抓去当厨娘还要当军妓。
只留下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和年过八十的老翁。
在战火即将蔓延到他们村庄的时候,村长带着全村人带上家里的家当和一些种子,长途跋涉来到这个偏远的荒山。
离这儿最近的一座城池都要徒步走上一天。
他偶尔会采一些比较珍贵的药草,拿去城里卖了换钱买一些家用。
可是这个月所有可以换得上钱的药材,都给那位公子用了。
他倒不是觉得可惜,只是觉得现在他这里算得上珍贵稀少的药材,怕也还是委屈了那位公子。
早就已经醒过来被关在药瓶里的冰蛟气的牙痒痒。
明明双方都是重伤。
就因为他提前化成了人形,晕了过去就被人好好照料。
而他却要被当成研究对象装在药瓶里,这让他怎么甘心。
可是没办法,卿回最后那一击没有留手,别说对付这个人类了,把他放进鸡窝他都能被鸡吃了。
这种憋屈的感觉,他已经十万年没有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