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去眼中狂热,猛地侧身擡手。
啪——
一声耳光响起,彻底打断了郑旭含妈量极高的污言秽语,还在骂街放狠话的鸡冠头混混被扇偏了脸。
严艳的第一巴掌并不重,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心理上的讽刺要比肉体的伤害严重得多。
“妈?”郑旭捂着半边脸,目眦欲裂,他难以置信地开口了。
四周鸦雀无声,沈南昭也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满眼不可思议,几乎屏住呼吸,怔愣地看着面前荒唐的场面——
曾经对他拳脚相向的罪魁祸首,以及那人带来颠倒黑白、讹诈威胁的帮凶,就这样在他面前起了内讧。
他有点想发笑,内心感慨更甚。
看吧,他们在别人面前,不过也是身心脆弱的可怜虫。
沈南昭吐出一口浊气,他曾经策划过无数次极端的报复,也曾想过自己也许会在某天忍无可忍,赌上自己的一切破釜沉舟,让这群渣滓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如今,秦轲却为他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个狡猾又嚣张的猎手,他掐准了敌人的命脉,只用寥寥几语,就成功让对方倒戈,然后事不关己地隔岸观火。
他又将目光挪向了前方,秦轲依旧不自觉地将他挡在身后——他是慷慨的守卫者、是勇敢的骑士、更是玩弄人心的塞壬海妖。
然而,这场大戏远远没有落幕。
“五十。”秦轲开始喊价。
严艳收回了手,闻言非常不满,她憋着火,目光灼灼地怒视道:“你耍我!”
五十?区区五十块,值得她在大庭广众下扇自家儿子?
她蓄势待发,暗下决心——若是秦轲的回答没法令她满意,下一耳光,她非让这人尝尝自己的厉害!
秦轲泰然自若,他叹口气道:“说实话,这巴掌还不如打蚊子的力度,五十都嫌多了。”
严艳不吭声了,目光依旧不善,秦轲笑着反问道:“或者你觉得他平时是这个力道?不能够吧。”
“如果不是诚心想做这笔交易,我也不勉强……”他又从剩下的钱里抽了一张,晃了晃,妥协道,“我没有零钱,只要按照这个力度再来一次,我结一百,然后我们的交易中止。”
严艳先是看向那张孤零零的百元大钞上,她的目光又如游鱼般一个甩尾,转到了剩下的几张上,她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方才扇过巴掌的手心有些发痒,她试探地想:刚刚的力度与其说是扇耳光,不如说是摸了一下——这样算来,五十元,只要那么轻轻碰一下,好像也是只赚不赔。
接下来,她只需要再轻轻碰一下,又是五十!
严艳的呼吸不由沉重起来,难道她在家里扇儿子还扇得少?她垂涎欲滴,可同时又开始犹豫——
赌徒尝到了甜头后,面对必胜的局面,只会红着眼继续跟注。
庄家说得很清楚,如果下一巴掌还是轻飘飘的玩笑,他自然也会认账,可整场赌局将结束,她将彻底失去机会。
还剩大几百呢,放弃太可惜了!严艳心如蚁噬、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身旁的郑旭还在质问,他像是即将被开水剃毛的猪,含泪凄厉道:“妈!你怎么能打我!”
“你就是被他们这群龟儿子耍了!”他放下手,喋喋不休地控诉着,仇恨的目光又投向了看戏的两人,“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嘈杂的声音令本就极其纠结的严艳更加心烦意燥,她的目光沉沉,缓缓转向了毫无知觉并且无能狂怒的儿子,随即——
啪!清脆的耳光响彻一方。霎时,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这一次,郑旭彻底消声了。
这一巴掌丝毫不留情面,严艳甩出了平常教训儿子的力度,愣是在混混脸上落下了一个鲜红的五指掌印。
像是给出栏的猪身上戳了个红章。
精彩!
秦轲眼中含笑,他像是坐在拍卖会上的客人,矜傲鼓掌,喊出了加价:“一百五。”
他抽出了两张钞票,递了过去:“一共两百。”
一百五?严艳瞪大了眼睛,她的心跳加快,脸上竟隐约透了几分惊讶的喜色。
这还只是平常力道的八九分,她在下手时,也怀了几分试探的意味,没想到就有这种收获!
一巴掌抵方才三次!若是五元一局的小牌,这一巴掌下去,都够她打三十场了。
严艳捏着新入账的二百元,纸币的棱角硌在掌心,彻底打散了口头承诺的虚浮感。她的幻想霎时落地,心里的痒意更甚,只能紧紧攥着钱,喘息急促起来。
“还没结束!”她尖叫道,“你刚刚说的还作数,我还能继续!”
闻言,郑旭浑身一颤,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惊骇地看了过来。
“妈?你在说什么呢……”
可他的意见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目光,就像是菜市场案板上的猪肉,他并没有发声的权力。
秦轲作为出手阔绰的客人,微笑点头:“当然可以。”
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欢迎继续。
小秦核善:离间计这玩意儿,当你面使哦~
混混愤怒:杀人诛心!
大家放心,小秦是黑心商人,他花小钱办大事!
主要是如果他不斩草除根,想办法彻底断了这群人的路,等风头过去,人渣们还会变本加厉!【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