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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拥抱,爱意初始(2 / 2)

他想要起身,却几乎疼到失力,血色尽失的唇微颤着,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紊乱的喘息。

秦轲愧疚极了:“对不起,我没想到……”

谁能想到那竟然是个三条腿的残缺凳,沈南昭想要驯服它,正颤颤巍巍地找平衡,秦轲见他摇摇晃晃,想要帮忙扶一把,结果好心办坏事。

他的掌心悬空,想要触碰沈南昭,却又不敢,就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眼中满是担忧,最后还是小心搂着肩,将人扶了起来。

秦轲让沈南昭靠在自己的肩头,他的手搭在那人腰上,另一只手一直轻揉着他的后颈,像是安抚着受惊的猫崽。

“怎么样?”他语气涩然。

沈南昭缓过了疼痛,他从秦轲的肩上慢慢擡起头:“没事,刚刚吓着了。”

话音落下,他从秦轲怀中挣出,扶着旁边的柜子缓缓起身,熟门熟路拉开抽屉,霎时,一股清浅的药油味蔓延开来。

沈南昭自然而然地提起了衣服,他咬着衣摆,准备抹药。秦轲却一把夺下了药油,他正借着透进来的日光看着使用说明,下一刻都听那人调笑道:“直接呼手上,然后抹上去就好。”

秦轲闻言,直接拧开了瓶盖,一股厚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那是沈南昭身上常有的味道,带着苦涩的气息。

他的视线在触及那人的脊背时,动作却彻底卡住了。

上面是斑驳的青黑,一块接着一块,一片连着一片。有的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只是灰黑的旧痂,有的还在愈合中,呈现着骇人的青黑色。

方才撞击的地方,还是初始状态,只是红肿模样,隔天就会加入旧伤行列。

沈南昭当然不知道自己身后是这副模样,他以为应该已经痊愈了,便那么坦坦荡荡地脊背展露出来。

他向来不知道这种伤口要多久好,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一个缓冲阶段,足以让他观察了解,这些伤痕痊愈到了无痕迹所需的时长。

这段时间的安逸给了他错觉,几乎像是来了一剂麻醉针,让他忘乎所以,让他能在亲近的人面前坦着肚皮,软绵绵地等待顺毛安抚。

秦轲彻底怔愣在原地,他举着的手迟迟未落。

一直以来,他都秉持着旁观者的心态,其实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对沈南昭的帮助,最开始是随手,再然后是不满那些虫豸的挑衅,而后才是朋友间的惺惺相惜。

与其说是帮助弱者,倒不如说是碾压那群挑战自己权威的反对者。

可现在,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

他第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清除所有的障碍。上面究竟有多少的伤口,是在他们遇见之后,那些人报复落下的痕迹。

秦轲向来会反思,他的字典里却从来没有“后悔”二字。

可现在,在简陋的老屋中,面对着写满了暴行“罪状”的沈南昭的脊背,他却后悔了。

他垂眸,将滚烫的掌心贴了上去,手下的身躯不自觉紧绷着,随即又放松下来。沈南昭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微微回头,他依然弯着眉眼:“味道很冲吧。”

见着秦轲的脸色冷峻,他的笑意微僵,又敛下眸,看起来有些局促:“那个,是有些不好闻。”

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味道,也包括他。

沈南昭的心头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传来了微弱的刺痛,于是扯了扯嘴角,就想要避开秦轲的手,往后瑟缩着躲去,也不顾背上未干的药油,欲匆匆拉下衣服:“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你先去洗干净,门口有洗洁精,可以去掉味道。”

秦轲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在沈南昭不解的目光中,神情肃穆地开口:“疼吗?”

“不疼。”

话音落下,沈南昭只觉那人温热的掌心又贴着他的脊背轻轻挪动,它停在了另一处地方,随即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了酥麻的热意。

那里像是贴上了一个源源不断的热源,正轻轻发烫。

“这里呢,疼吗?”

那个位置……

沈南昭的笑意敛去,他几乎以为自己快忘了,他的神情有瞬间的恍惚,刻意遗忘的记忆被重新翻阅——

那是一处不知被谁狠狠踢伤的旧伤,刚开始他还以为骨头断了,去了小诊所咨询后拿了止痛药。

谁知药效过后,疼得他整夜整夜都睡不着,只能蜷缩在被子里死死咬着手背,丝毫不敢闷哼出声。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也本该忘了,可现在却发现,只是自欺欺人。脊背处几乎被陌生的烫意灼伤,沈南昭不自觉地一哆嗦,他语气哽咽道:“都好了。”

是实话,也是假话。

秦轲却没有放过他,他的手又移到了另一处狰狞的旧痂上:“这里呢,疼吗?”他的触碰像是施展了魔法,轻松地唤醒沉睡的鲜血淋漓的回忆。

新长出的血肉在旧伤下发痒,沈南昭从没有一刻如此狼狈,他几乎是瑟缩着,颤抖着想要逃离:“别、别碰了。”

“疼吗?”不依不饶的询问撕扯开他未愈的伤疤。

“一点点。”他几乎是哀求,“别问了。”

求你,别问了。

秦轲将手再次复上他的新伤,那里已经微微发烫,红肿起来。他的语气涩然,带着极深的愧疚:“疼吗……”

他们重新回到了第一个问题。

沈南昭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已经蓄满了泪,在不经意的眨眼间,无色的咸湿液体就直直坠落。

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只是微微启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呯啷——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破碎,在秦轲沉稳的目光鼓励中,他从喉间发出了一声极浅极淡的哀鸣,像是垂死的凤凰:“疼。”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个简单的音节从齿间生生挤出。

好孩子。

秦轲用手揉了揉他的后颈,他将头贴了过去,抵住了那人的额头,像是拥住了风雨中瑟瑟发抖的流浪猫,它正抖着湿漉漉的绒毛,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取暖。

秦轲叹了口气:“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我保证。”

他覆着沈南昭的手,用最锋利的刀,斩断了束缚在他身上的名为“爱”的藤蔓——他终于给了那人放肆说疼的机会。

永远有人会告诉沈南昭,你应当坚强。

于是万千业火淬身,他将一切苦难咽下,成为了刀刻斧凿的雕塑,任凭风雨加身,始终缄默无言。

所有人都忘了,他更应拥有的,是可以不坚强的权利。

沉默的雕像在风雨中垂泪,他的眼泪往往混杂在雨水中,所有人都夸赞他的坚韧与勇敢,称赞他的“不流泪”。

直到某一日,偶然路过的旅人无意中为他撑起了伞,没有了风雨的遮掩,雕像脸上蜿蜒的泪痕才被人惊诧发觉。

他的苦痛被看见了,正如他的眼泪。

原来被爱就会疯狂长出血肉。

他不曾爱过风雨。

“南昭,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秦轲突然开口道,他突然从胸口中涌起一股冲动——

泥淖中埋葬着一颗脏污的星星,上面沾满了灰尘与污渍,而现在他看到了,就想要将这个星星捡起来,清洗干净。

他要看看这个星星究竟能走多远,飞多高。

他要让它被所有人看到。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小秦其实一直没有交换过姓名,他骨子里带着蔑视一切的高傲,大概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事实也是没人发现,但是小沈却是人间清醒,他看破不说破,体贴地陪小狗演戏。

但直到现在,他被小沈一语道破,开始长出血肉,有同理心,会反省改正自己的缺点。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他们的命运彻底交错了。

“原来被爱就会疯狂长出血肉”这句话是网上冲浪看到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出处,但是这句话真的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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