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下）
托尼愣在原地，明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他动了动嘴，随后脸庞突然被面罩重新遮住。
江宇被这一出弄得也瞪大了眼，“你别想飞走——”
金红盔甲举起双手，面罩中传出托尼慌乱的声音，“不不不！我没想逃跑，我只是——”
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又重新传出，这次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贾维斯，静音！”
江宇已经习惯从托尼嘴里听到各种人名。所以等到托尼的面罩重新撤下时，他正抱着臂面无表情盯着盔甲里的人。
“你是在害羞吗？”江宇直截了当。
“怎么会！”托尼迅速回复，然后继续擡腿靠近他。
“只是…我想到……”托尼在他跟前停下，轻咳了一声。盔甲让托尼几乎高他一个头，但前者却紧张得视线漂移，不敢直视他。
“你想到？”江宇挑起眉毛，刻意不去替他回答。
“咳……”托尼又咳了一声，“如果有人拒绝了我一次，我通常不会再去追求他。”
“哦。”江宇冷淡回应，“所以你是在纠结尊严？”
“当然不是！”托尼低下头，终于肯看着他，“我不会强迫我喜欢的人。”
江宇憋笑憋得嘴角开始抽搐，“我只是想问你，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托尼呼出一口气，难以置信看着他：“你——我被你耍了……”
“我什么也没做——”
“你居然敢在情场高手面前耍花招，这是班门弄斧——”
“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做——”
“老天，你还套我话，我一直以来真的小看你了。你的演技简直可以去当三面间谍——”
江宇擡头堵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托尼闭上眼回吻，伸手把他搂住。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竟透露出一股较劲的意味。
他技不如人，很快便被嘴里的肉块挑逗得脑袋发懵，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棉花糖海洋中，不停陷落，任人摆布。他甚至能感受得到托尼嘴角翘起，不知是在得意还是嘲笑。直到他们分开，托尼灼热的喘息打在他的脸上。
“还不错吧？”托尼的语气有些期待。
“一般。”话是这么说，江宇仍在回味。他捏住托尼的下巴，指腹在他的胡须上摩擦。“我想让你带我回你的豪宅，但退租前一晚我必须住在公寓里——房东的规定。”
“我可以留下来。你的小床能承受我们俩吗？”
“你把身上穿的脱光肯定没问题。”
托尼低声发笑，又亲了亲他的嘴角。
“我从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能说会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江宇掰过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上去。
当他们再次分开时，托尼的嘴已经被他弄红——他猜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
托尼轻轻喘气，垂眼看着江宇。
“你不走了对吧？”
“很明显某人需要我。”
“这就是你从我这得出的答案？”
“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了。”江宇低下头，看到盔甲上面闪闪发光的装置，此时的反应炉已经从先前的圆形变成了三角形。
托尼同样低头看着胸前的反应炉，“这玩意也是我造的，而且不会要我命。”
“很好，我等不及要看到它的原样。”
当他说完时，头顶传来了一声沉吟。江宇擡起头，只见托尼垂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听到托尼开口道：“我不希望这仅仅只是一夜情。”
“这话从托尼·斯塔克嘴里说出来可真稀奇。”江宇还打算调侃他，但后者似乎没当作玩笑。
“我是认真的。”托尼注视着他，眼中充满了坚定，“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渴望从某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就像‘托尼’对他来说和小熊的蜂蜜一样——我喜欢你念我的名字，我喜欢你打架的样子，我喜欢你偷偷看我——该死，我说了几个‘喜欢’？真像个情窦初开的女高中生。”
“我也很喜欢这位‘女高中生’。”江宇勾住他的脖子重新亲了上去。这次的吻缠绵又下流，江宇几乎能感觉到托尼的鼻子数次碰到自己的脸颊——羞耻过头的亲密。而他自己的手也很明显不受自己控制，开始在坚硬的盔甲上乱摸。
好不容易再次分开，托尼眼中的笑意更甚。
“你是想要扒下我的盔甲吗？”
江宇被他说得脸红，只能敲敲盔甲转移话题，“托尼，你该放开我了。”
托尼没有表现出一点要松开的迹象。他炙热的眼神落在江宇脸上，“继续叫我的名字，我就会把你带回马里布。”
江宇的脑中宛若有只野兽撕咬某根弦线。他掐住托尼的下巴，喉咙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急促的呼吸扑打在托尼的脸上。
他看到托尼伸出舌头舔了舔红肿的嘴唇。暗红色的肉块在性感的胡须里只出现了一瞬，却快要烧断江宇最后一丝理智——
想要把这副盔甲毁掉，把里面的人按在地上，抱他抱到死去，哪怕他求饶也不会停下，永远不会放他离开……
江宇几乎用尽意志才松开托尼的下巴。他咽了口水，干涩挤出一句：“我还得和房东说一声……至少得让她知道我不打算退租。”
托尼的视线跟随江宇离去的手指，失落从脸上一闪而过。
“你刚才那样可真让我燥热——”他重新擡眼，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打给她——”
“别！”江宇赶紧拦住他，“我自己来，省的她乱传我俩的事。”
“我不在意。但你既然这么说了……”
江宇感觉到腰上的力度消失了。从托尼怀中出来后，江宇掏出手机准备打给房东。
“按键机……”
他无视托尼的嘀咕打开手机，却在亮起的屏幕上看到几条来自安妮的未接来电——还是几分钟以前的记录。安妮从没有晚上给他打过电话。
“怎么了？”托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得先给朋友打个电话……”他边解释边背过身拨通安妮的电话。
在几次嘟声后，电话被接通了。江宇正打算开口，手机对面却传来了安妮惊恐的声音。
“救救我，你得救救我……有人在我体内，他们想要你……”
“安妮？”江宇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谁在你体内？”
安妮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
“求求你救救我……他们一直在控制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啊！他们来了！！”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刺痛江宇的耳膜，但他更担心的是安妮的安危。他冲着手机焦急喊道：“谁在控制你？你现在在哪里？”
手机自从传出安妮的叫声后便陷入了死寂。江宇盯着屏幕上向前推进的计时器，继续喊道：“安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告诉我你在哪！”
“别挂断，给我手机。”托尼的声音插了进来。江宇擡头瞥了眼他，后者严肃的神情意外安抚到了自己。
江宇听话把手机递给他。可托尼盯着举在眼前的手机紧皱眉头，看上去十分抗拒。他不停呼气，却迟迟不肯接过手机。
“我能做到……我能做到……”
“托尼，你还好吗？”江宇不得不出声询问。
“再给我几秒钟……呼……”
看着他反常的模样，江宇突然想起在阿富汗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当初他打算递给托尼一个小物件，托尼却让他放在桌上，然后自己去拿。
“你不喜欢别人给你递东西吗？”他询问道。
“嗯哼……”答复从托尼的喉中挤出，“该死，这对我来说难过头了。”
江宇迅速思考一遍，提出一个疑问：“你能通过号码追踪她的地址吗？”
托尼立马领会他的意思，“当然。”
他的面罩重新合上，与此同时江宇收回手机，念出了屏幕上的号码。
“贾维斯，追踪这个号码。”托尼似乎在和谁说话，几秒后他说出一个地址。
江宇对这个地址有印象，“是她家！”
“我猜你需要一个顺风车。”
他收起手机，毫不犹豫上前抱住盔甲，“谢了托尼，我欠你个人情。”
“我已经在想怎么索要了。”
托尼搂住了他。随后盔甲重新升空，朝着目的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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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安妮第一次见到文森特的时候，脑海中便开始出现低语声，一开始细微得就像耳鸣，直到得知文森特打算辞职后，一个年长的老人声钻入了她的脑中。「多么年轻气盛，棱角待需打磨。」
她以为只是幻听。
周末给文森特挑选西装时，她清晰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嬉笑。
「这件对他来说太小了！」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她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女声。
「为什么不问问他西装是为了约会还是工作？」
她的异样被文森特发现了。在文森特关切的目光下，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告诉他有人在自己脑子里说话？他会以为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