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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宁知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求助似的看向花卿予。

花卿予的神色并不似刚开始带有的敌意,那双上挑的凤眸微微眯起,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背上轻点着。

望向二人的目光中竟带着几分笑意,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宁知弈原本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只好往花卿予身后挪了挪,以防被伤及到。

沐言汐以为她跟易无澜今日都会被送回神霞殿治伤,在强劲的灵力于耳边轰鸣时,只有紧紧抱着易无澜腰腹的手在不断缩紧。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随着那片灵力光芒的大盛,沐言汐条件性反射的闭上了眼,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她便迎着那股灵力光芒,再次迅速睁开眼。

可这一回,灵力光芒却向四周扩散而去,几乎消失不见,好似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擡头去看时,易无澜刚好低下头,紧抿着唇,向她安抚性的点了下头。

沐言汐立刻松了一口气。

但她的心又很快被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顺着易无澜的腰往上摸了摸,语气仓皇失措:“青衣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伤到?花姐姐可是化神后期。”

易无澜按下沐言汐的手,又带着她转向花卿予的方向,轻声道:“方才花宗主手下留了情。”

她们从美人图中出来时,破境溢出的灵力已将周围存放拍卖物的法器毁过一轮。不知道是不是沐言汐的错觉,那些法器上的痕迹似乎更深了些。

可沐言汐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法器,直接朝着花卿予走了过去,揪起花卿予的领子,一双狐眼凶巴巴的瞪着:“趁我还没彻底生气,说点我想听的。”

花卿予的视线从易无澜身上悠悠的转了回来,落在自己的衣领上。沉默好一会儿,说了句沐言汐最不想听的:“撕吧,撕了姐姐以身相许给你赔罪。”

沐言汐一愣,听到‘以身相许给你赔罪’时,立刻想起美人图中的幻境,耳根子不由得一热。

她抓紧了花卿予的衣领,将其死死揪在一起,令半点春光都泄不出来。

说话时也没留情面,不停的使着眼色:“你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欺负小孩啊,你赶紧向青衣道歉。”

“我年纪大?”花卿予六百多岁的年纪,在化神期修士中也是极为年轻的。

沐言汐讪讪一笑:“花姐姐风华正茂。”

花卿予轻轻笑了一声,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看了眼易无澜的方向:“你想要我向她道歉?”

沐言汐点点头,正要催促。

却见易无澜敛下眼睫,淡声拒绝:“是我毁花宗主阵法在先,花宗主此举也是情理之中。”

乍一听是你来我往,可沐言汐并不傻,易无澜只是毁了花卿予的一幅画,用的灵力也就元婴期的灵力,可花卿予是化神期修士,难不成刚刚那一击也只有元婴?

这些日子的相处,令沐言汐早就摸清了易无澜的脾性,被人冒犯也不会计较。

之前她看易无澜为她自己隐忍不发时,也许还会有几分想要欺负人的冲动,此刻看着易无澜不让她难做而忍下,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赶紧松开花卿予,拉过易无澜再次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你真没受伤?”

易无澜摇了摇头,“没有瞒你。”

一旁的花卿予见她们腻腻歪歪的样子,忍不住打断:“她衣服颜色这么淡,受没受伤你看不出来吗?有必要反反复复问?”

沐言汐头也不回的冷笑:“是啊,人家陪我去找救命的药草,为我破阵,我凭什么不关心她?不像那个谁谁谁,小气到没了一张画就要人性命,怪不得在外名声那么差劲。”

‘谁谁谁’本人:……

沐言汐一和花卿予说话就来气,狠狠一咬牙,强行克制住想要动手的冲动,面如沉水的将易无澜往花卿予面前一拉,没好气道:“你赶紧替她看看。”

易无澜推辞道:“不用的,我真没受伤。”

灵力斗法的伤势很多都是不见血的暗伤,沐言汐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清楚,狠狠道:“之前让你好好提升修为你不听,现在受了伤再不医治,落下病根影响修为怎么办?”

见易无澜还想开口,沐言汐又瞪她一眼:“你闭嘴。”

易无澜垂下眼,挪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安静的站在沐言汐身侧。

花卿予身为合欢宗宗主,自是尝遍了世间情爱,甫一见到如此纯情的沐言汐,甚至都不忍心拆穿了。

想起前几日不远万里来风月楼送茯神草的凝霜月,当时她还为神霞殿愿意放沐言汐这个病秧子下山而感到不可思议,如今一看,神霞殿也未必不知情。

被蒙在鼓里的,应该只有沐言汐这个把人捧在手心里护的冤大头一人。

而她……自然是举双手成全的。

易无澜到底是何身份,是何修为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反正被盯上的不是她,到时候被吃干抹尽的也不是她。

花卿予往前走了一步,“要我帮她看伤?不怕我治坏她?”

沐言汐见花卿予态度有所松动,忙扑过去一把抱住花卿予的手臂:“花姐姐人美心善,我自是极为信任的。”

“拿开你的爪子。”花卿予冷冷道,“我凶名在外哪里是什么好人,风月楼中这么多修士,总能找出几个医修,求我做什么?”

沐言汐死死拖住花卿予不让她走:“姐姐修为高深,换做别人我不放心。”

见花卿予还是一副软硬不吃的表情,沐言汐担心易无澜的身体,只好使出苦肉计。

她眨着眼,漂亮的眸子中泛出一层水雾,我见犹怜,“我的神魂还得靠她才能稳定,其他人都不行。”

花卿予:……

花卿予显然也明白沐言汐神魂的特殊之处,当年云景和能被沐言清选中,也是沐言清暗中测过灵力契合度的。

她幽幽的瞥了沐言汐一眼,终于还是没舍得为难她。

她走到一旁堆满法器之处,收拾出一方能坐的小塌,将沐言汐往上一推。

沐言汐嫌弃小塌上还有未扫除的灰尘,此刻却也不好再挑,拉着易无澜的手巴巴看向花卿予。

花卿予慢条斯理往小塌另一侧一坐,忽而问起:“所以你的神魂能稳定能下山,是因为她?”

沐言汐毫不犹豫的点头。

花卿予‘啧啧’两声:“既然你们关系都这么亲密了,那刚刚在美人图里为什么没能正常破境?”

沐言汐被问住,“我……她……”

花卿予十分好奇:“所以你的元阴还在吗?”

沐言汐:……

花卿予平日里见到感兴趣的修士都能就地掳人,根本不觉得这问话有什么不妥。

沐言汐的脸色僵了一瞬,看向花卿予时,艰难开口:“花姐姐,你觉得我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淫词秽语合适吗?要是被人听到,名声还要不要了?”

花卿予嫌弃道:“且不论这里不会有其他宗门之人进来,就算有人进来又如何?能进风月楼的难道不知道合欢宗的做派?难道我问句‘元阴’就算败坏名声了?”

沐言汐讨好的笑着,一脸听不懂的无辜表情,想要就此糊弄过去。

花卿予也没有再挖苦她,十分敷衍的隔着衣袖搭上易无澜的手,易无澜竟也丝毫没有躲闪,令花卿予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下一刻,待她将灵力探入时,一道熟悉的、强大的灵力将她完完整整的挡了回来。

半分经脉都没能摸到。

得了,这还探什么?

但碍于沐言汐在一旁十分担忧,又十分紧张的模样,花卿予故作严肃的皱起了眉,“你稍等,她这个……让我再探探。”

沐言汐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伤得严重吗?可需要什么丹药?”

“她……”花卿予话音一转,半威胁半戏谑着问,“你的元阴还在不在?”

沐言汐没想到这时候了花卿予还在计较这个,若是不回答,花卿予定然不会好好给易无澜输灵力。

若是如实回答,就花卿予那个德行,定是要嘲笑她的。

于是沐言汐咬牙切齿:“不在,早没了。成千上万次,满意了?”

花卿予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下了结论:“那就是还在了。”

沐言汐:……

那么高的修为放在身边也不知道用一用,真是白瞎了。花卿予并没有猜中了的幸灾乐祸,一张脸看起来都要绿了:

“我看你们都是被那群老古董给教坏了,你俩长成这样还这么规矩,真是暴殄天物。果然这修真界除了合欢宗,就没一个宗门有正常人。”

沐言汐唇角抽动,却也不敢反驳:“所以她的伤?”

“不难。”花卿予没好气道,“我给她输着灵力呢,你若是不放心,等会儿可以去外面找修士给她看看,定然不会留下暗伤。”

沐言汐终于安心,满脸崇拜的看向花卿予,十分配合:

“花姐姐好厉害,这么重的伤只要随便输输灵力就能治好!”

“不愧是声名远播的合欢宗宗主!”

“真是修真界第一美人!”

花卿予冷冷看她:“茯神草到手了,等我治好她,你又要走?”

沐言汐这么乖巧夸人的时候,定然有诈。

“哪会呢,我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吗?”沐言汐笑了笑,“我还要再跟花姐姐说说话,还想去楼下为花姐姐花些钱呢。”

花卿予收回手,直言:“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一并告诉我就是了。”

沐言汐:“不用不用,我就是想抢别人的东西。”

花卿予心下一琢磨,很快想到:“云……”

沐言汐一见花卿予输好灵力,拉过易无澜就往外跑:“再不过去拍卖就要结束了,花姐姐,我先告辞啦!”

说罢,脚下已出现一道传输阵,拉过易无澜脚尖一点,二人化为两缕青烟消散在半空。

“……景和?”花卿予才说出未尽的话,没良心的小崽子就已不见了身影。

*

风月楼三楼,沐言汐自另一个早就摆在这里的传输阵出现,她朝外环顾一圈,轻轻松了口气。

花卿予每次提起‘元阴’之类都能喋喋不休说上老半天,若不是她跑得快,肯定又要被捉着学习春宫图。

看春宫图倒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旁边还有个易无澜在。

易无澜是要好好修道的人,她不能带坏易无澜。

穿久了合欢宗的衣服,沐言汐难得自灵芥中取了套素淡的衣服换上。

水墨纹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没了平日里那咄咄逼人的艳丽,广袖袍摆在空中微微拂动,便若粼粼水波在她身上泛过,勾画出纤细欣长的身姿,反倒别有一番清逸洒脱之感。

楼外夜已深,风月楼中依旧人山人海,一楼唱价此起彼伏,沐言汐只是随便找个理由躲开花卿予,只是没想到下了五楼,还真被同在三楼的云景和吸去了视线。

她随意往下一瞥,是一块罕见的精铁石,可用以锻造法器。

楼内气氛热烈,敢入风月楼的修士大多有所准备、手头宽裕,花起灵石来十分大方,不消片刻就从八百灵石一路唱价到了五千。

沐言汐觉得新奇,也跟着轻敲手中的竞拍石,她的报价立刻浮于包间外的玉石上,又被传送到一楼主持竞拍的修士手中。

她从小长在神霞殿,见过不少好东西,唱价之物与她而言其实大多没什么用处。但总归拿了花卿予那么多茯神草又毁了人家一幅画,总得赔些灵石。

云景和拍什么,沐言汐就也跟什么,时不时出个手,这番阔绰的举动,也惹来不少目光。

但那些目光都被挡在易无澜设下的结界之外,不可窥探半分。

易无澜坐在一旁,自桌案上的果盘挑出完整无缺的葡萄,再将皮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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