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林知织惊恐挣扎着,下意识咬得更深。她的嘴被钳住搬开,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如同断了一般剧烈疼痛起来,绝望看着那把钢刀从嘴里捅进喉咙。
随后是第二把,锋利的刀尖割开血肉,一路下滑。林知织尝到了更多舌根
她张着嘴,像一条被扔到岸上无力挣扎的鱼,眼神里全是死气沉沉的无焦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不对,为什么她没有死?
为什么那么多血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而且,这血,似乎不全是她腹中涌上来的。
本来疼到像是融化失明的双眼也重新开始聚焦,林知织目光落在地上,透亮瓷砖上点点滴滴的鲜红血迹如同白雪上盛开的梅花,一路蜿蜒落向了厨房。
林白正在冲洗虎口上外翻的惨白肉皮,水流一刻不停,带走混合着林知织唾液的黏糊血液。
母亲搂着呆呆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林知织,放声大哭:“织织啊,你刚才把妈妈吓坏了!我生怕你把自己给伤到,怕你一个激动跳楼。别去想,别去想那些事,那些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林知织并没有失去刚才的记忆,相反,她觉得她的头脑无比的清晰,能够连贯起每一件事情。她袭击了回来的家人,差点把林白手上的肉咬下来,被父亲喂了药以后才冷静下来。
她失神瘫在母亲怀里,哭不出来也问不出来,只是看着乱七八糟的家里。
东倒西歪的沙发,摔了一地,四分五裂的果盘与烟灰缸。不少烟头划过墙面,混杂着点滴血迹,将墙体也抹化的如同一个狂野的行为艺术家的创作品。
林知织咽喉深处还残留着生生吞下药片的异物感,她想——难道她的家人是真为了她好,他们在隐瞒的真相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毕竟林知织没有药就如同一个疯子,会不停见到那些脏东西与恐怖绝望的画面,甚至差点死在它们手上。
只有吃了药才能认出家人,才能回到正常的,不畏光的世界中。
她悲哀看着拿着药箱给林白上药的父亲,嘴唇哆嗦了半天。
母亲心疼极了,抱着她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别做傻事,别做傻事…”
林知织手指动了动。
她彻底弄不清楚,家人究竟是关心自己还是要伤害自己。那些黑影那些恐怖的脏东西是否真的存在了。
她刚才尖叫嘶吼挣扎得太过,现在都有些说不出话。林知织“啊啊”了半响,忽然想起自己之所以会崩溃,乃至于开始攻击所有黑影,是因为她真真切切的,差点被掐死了。
“妈妈…我觉得我没有发疯…”林知织流着近乎干涸的泪,微微擡起头,“你看看我,我脖子上是不是有勒痕?我真的,我真的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母亲眼光瞟到林知织的脖子,更加痛苦,抱着她大哭起来。林知织疲惫不堪,反复喃喃着她真遇到了。
林白左手拿着棉签给自己涂上碘伏,从厨房走了出来,冷声道:“你脖子上确实有掐痕,印记很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偷偷吐了药,你这次发病差点把自己给掐死了!”
林知织擡起头看着她,眼睛深处是不敢置信,反复破碎而又黏合的情绪。她张嘴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可能自己掐自己?!”
父亲刚刚放下药箱,冲了出来,抓住了林白的肩:“等等,白,如果让你妹妹知道了,这会让她更加痛…”
林白用力甩开父亲的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林知织,大声道:“为什么不能说?我们不告诉她,就一定对她好吗?她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哪天偷偷跑出家死外面我们都不知道!”
林白用仅存的完好左手抓住林知织的左手,用力擡了起来。林知织被她带得几乎跌出母亲怀抱,左手臂上那几个发紫的手指印赤/裸/裸展现出来——
“我知道小林不能吃太多药,那些药也会给她的身体造成负担。但是你们看,是你们说让她静养,结果她下午就静养到在家里自残!”
“我没有!!”林知织下意识吼了回去,但是声音细弱的宛如一只蚊子。
她明明是被被窝里的那只鬼手抓出来的!
那无处不在的声音,自动开水冲水的淋浴间和马桶,本来收了起来,却被扔在地上打转的马桶塞子。那些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不提呢?
瞒着她,跟她朋友的出行,深夜全家都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然后又遇到那些恐怖的东西,还差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