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1(1 / 2)

1993-1

时间如白驹过隙。

转眼间八十年代结束,国人迈入了日新月异的九十年代。

九十年代也无愧后世[一个充满活力和变革的时期]的评价,在1992年,羊城在全国率先开放粮价。

不等人们唏嘘、感慨,临安、鹏城、申城等六七个省市也都宣布粮食购销价格全面放开,取消粮票。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人们只需要拿钱就可以买到自己需要的粮食,拿多少钱卖多少钱,而不会再被粮票的数额所限制。

消息传回其他省市,自然也是引起了民众的sao动。

但大家的反应却不一而足。

有的着急忙慌,觉得自家手里的粮票顿时不值钱了;

有些则是眼睛一亮觉得这个时候可以趁机打个差价;

还有的则是不动如山觉得那些沿海城市经济发达可以这么搞,他们这些小地方还远着呢,这些“先进”的政策影响不到这里来……

但无论如何,还是有一些坐不住的人听到这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脱手存着的各种票据,而安胜则是第二种和第三种人的结合,趁机压价便宜收了一些。

至于钱……

也幸亏安胜现在是领导层了,工资还是有的,再有父母和岳父岳母的支持,去年也磕磕绊绊把那些窟窿给补上了。

说起来安胜对自己那岳父岳母还挺不满的——当初出事了他隔得远也就算了,消息不灵通,他们俩就在西城本地,咋也跟又聋又瞎似的?

等到政策一刀切了,安胜再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连口尾巴汤都喝不着了。

所以安胜和孟娇一致觉得,他们的欠款也有这俩老的一部分责任。

关键是那俩还哭穷呢,说是他们在兰花里面也折了棺材板什么什么的。

但安胜觉得,他们一日三餐都有食堂包了,房子衣服都有,实在是没什么其他多需要钱的地方了。

说个不好听的,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有多久的活头?等到百年之后他们的还不是留给后代的?而他们俩的后代养大了的也就孟娇一个嘛!

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娃儿要养,他们住在安家,人家当爷爷奶奶的又提供房子住又帮忙着养孙孙,他们这当外公外婆天高皇帝远的,这出不了力还不得出点钱?

反正一套组合拳下来,安胜和孟娇还是从老两口那里获得了不少“补助”,林林总总加起来倒是也把那些欠款给换了——毕竟当时这兰花的绿色黄金是很火爆,但也大部分是西城及其周边。

安胜虽然加入了进去喝到了点儿汤后面又掉了次坑,但因为最开始的资本不多,后来投进去的也是赚到的,所以还没到伤筋动骨一蹶不振的地步。

今年虽然厂子收益进一步缩减,但因为有两边的父母“鼎力相助”,所以安胜手里也终于有了点存款。

XXX

在他看来,粮票之类的票据是国家经过多年来一直在用的,取消粮票就算真的施行,也不可能有多快——比如那羊城申城这些经济特区都开放了好几年了,那发达起来不也只是那一小片区域嘛!

像是他们澜江县,五年前是个什么样,现在还是个什么样,基本上不怎么受外面影响变化。

他当初在“兰花事件”上就是太想“抢先”了,结果枪打出头鸟,没怎么享受到好处不说还惹了一屁股债。

这粮票可是国家发行的,全国大众都息息相关的,比那兰花只在西城市和其他少部分城市风靡可不一样,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了?那不引起全国动荡嘛!

后续的风平浪静似乎也印证了安胜的这一想法,虽然关于粮票取缔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澜江县的百姓们还是日常使用着粮票。

安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他就知道粮票不会那么轻易被动摇的!

这个时候安胜得意了,其他人却不太快乐了,尤其是那些被安胜低价收购了手里粮票的人——毕竟当时安胜收走他们粮票的时候,可是危言耸听说了不少关于国家马上要取缔粮票,他们手里头的粮票马上就要变成一堆废纸,他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个厂里的交情所以帮忙“解决”他们手里的粮票的……

结果他们一斤的粮票卖出了八两的价钱,转头来等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粮票还是照常用着!

这不就是被坑了嘛!

当下就有些性子冲动的就要去找安胜要个说法。

XXX

安胜半点不怕。他又没有逼着他们把手里的粮票卖给他!

他只是放出消息说有愿意脱手粮票的可以找他,是这些人主动来找他的,而且他也事先说了他是低价收购,同意用这个价格的才成交,可没有按着头逼着他们必须卖给自己!

就在粮票取缔的事情上危言耸听,啊,不是,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这些人要相信他,他也没办法啊!

更何况,粮票也不是没有取缔的嘛!

那羊城申城不都早就取消了嘛!

过年的时候安斌不也是被围着问是不是羊城那边真的不再用粮票购买粮食,那家伙不也是给了肯定的回答的嘛!

而且那家伙肯定完了之后也让大家手里粮票尽快脱手或换成粮食的。

要不满?

干嘛不去找安斌那家伙对峙?

呵,不过就是看到安斌家伙现在发达了,所以不敢去而已!

对于自己成为了“软柿子”这件事,安胜表示十分不满,所以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压低了粮票收购价格。

至于安斌说过的粮票取缔估计很快就要辐射到全国这件事,安胜反而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反而觉得是安斌知道他这小半年来靠低价收购粮票的事情赚钱了所以嫉恨起来了,想要把他的财路给搅黄了呢!

是,他不否认粮票取缔的事情,可相关消息他都听了大半年了,澜江县还不是日子过得一如以往,完全没有动静!

按照以往厂子里政策改革的速度,就算真的要辐射到全国,至少他还能再赚一年的钱!

以至于后面连安父都盘算着将手里的粮票这些给尽早换成粮食的劝解都听不进去,觉得安父现在是偏袒安斌——本来老头子就偏袒前妻的大儿子,现在看到大儿子变成大老板了更是心偏得没边儿了!

怕是安斌那家伙放个P都觉得是香的吧!

因为兰花事件没有将自己的债务帮忙一笔勾销,反而还和亲父子明算账地让自己还钱的事情,安胜现在对安父是一点父子情都没有了,关起门来私底下骂骂咧咧起来就跟仇人似的。

对此孟娇只当做没听见——她也对那老头子意见大得很呢!很难说现在安胜对安父的态度变化没有她吹枕边风的“功劳”。

XXX

不过安胜的低价收购好日子没过多久,开年后没几个月,随着去年那几个经济示范省市地区对粮票的放开,首都也采取了类似的措施。

而首都的风向标指示性可是相当强大的,就在本年五月份的时候,电视广播都正式宣布——首都最后停止使用粮票,从此以后粮票全面退出历史舞台。

这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的标志性事件,粮食供求走向市场,深刻地影响了人们的生活和习惯。

但这都是未来回头看时的评价了,对于这个时代现阶段的人来说,他们只觉得怅然若失的同时又有种无形的枷锁消失的轻松感。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粮票的取缔的,也有一小波人在懊悔自己动作太慢,导致手里的粮票还没有用完就已经失去了作用。

而这一小波人中,最为捶胸顿足的,一定就是票贩子了。

比如坚决不承认自己票贩子名头但却在实行票贩子行为的安胜。

安胜当时还想心存侥幸,结果等白纸黑字盖红章的文件出台之后,顿时傻了眼。

谁知道国家真的实行起禁用粮票的速度那么快——明明一年前还只有那几个沿海经济特区的城市自己瞎鼓捣(bhi),拖拖拉拉一年了其他省市好像也没怎么变动,结果一开年就雷霆之势,全国上下直接强行取缔了!

现在他手里一大堆粮票,钱却没两个!

他慌里慌张用粮票去兑换粮食,可是这时候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国家都说了粮票作废,再捏着粮票在手里做什么?当纸烧火吗?

嗤,当柴火烧都嫌火不够大的。求爷爷告奶奶,安胜和孟娇两个找遍了所有的关系。

就算安父他们念在亲儿子的份上支援了一些,但比起安胜收藏起来的那一大盒子粮票,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可惜大概是因为兰花事件,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安胜低价收购惹了众怒的原因,这次看到他急得团团转,大家明面上不说什么,但背地里未尝没有“风水轮流转,你小子也有今天”的爽感!

不过毕竟低头不见擡头见的,所以面上都用比较好听的话婉拒了,只有那么几个性子的确比较直接的,阴阳怪气了几句。

孟娇这次遇到的就是个阴阳怪气的,关键是被阴阳怪气了她也还没有把手里头的粮票给兑换出去,相当于她白白受了一肚子鸟气!

这可不把现在养气功夫比不得结婚前的孟娇给气得破功,在外面嗨强行维持着体面,等回到家里就忍不住朝安胜发泄了道:“都怪你!说什么小心谨慎,结果现在粮票一文不值了!”

XXX

如果是以前,安胜一看到心上人生气,肯定早就心肝宝贝地去哄着了,但现在嘛……

他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怎么,不要冒进不是你反复嘱咐我的吗?你还说了让我三思而后行,家里可经不起折腾了。”

没想到安胜也不是结婚前那个包容体贴的性子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大的烦心事,所以开口就怼了回来。

孟娇牙齿咬紧了下嘴唇,很想撒泼,可是目光看向安父和安胜妈的卧室方向,她还是忍了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让她忍气吞声也不是本性。

最终环顾一周,目光落在一旁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用铅笔在本子上画圈圈的孩子:“安优!你干嘛在本子上乱写乱画!妈妈给你买作业本是让你练字的,你这是浪费妈妈的心血你知道吗!”

孟娇和安胜的孩子叫安优,就是很直白地期望对方成长为“优秀”的意思。

可能因为孕期情绪波动大又有点早产,安优出生后个头瘦小,不过安优继承了安胜和孟娇的好皮相,面容白净清秀,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可惜安胜妈重男轻女,本来就就对孟娇这个儿媳妇有意见,对于她生下来的这个丫头也不甚喜爱。

而孟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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