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里面有坏人
“啊？那个怪老头？”苏饮月作为一个成功人士，记忆力自然很好，顺着他哥的描述一下就找出了那段回忆，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那竟然真是个有本事的道长啊？他不是手段新奇的个人贩子吗？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拐小孩的老骗子来着。”
“......那是慈云观的白云道长。”苏饮溪有些无语地戳了下弟弟脑门，转回头从前解释“那是正儿八经的高功，而且他第一天来的那个晚上，其实是神游来的。”
“不然你也不会完全看不见他。道长也正是从那一晚上的时候发现，虽然你骨骼清奇，但你自己对这方面的不在意，完全压过了你的天赋。”
“真正的无信仰之人，诸神不庇，百邪不侵。”
“所以他才会变相找上了我，想通过我，影响你。”
“毕竟他虽然很想培养你，让你利用自己的天赋却保家卫国。但道长是道长又不是强盗，如果你真的完全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强迫你救世。
你虽然天赋极强，但道长也不想强人所难。当然，如果你开始对这些方面产生哪怕一点兴趣，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收你为徒。”
“啊......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苏饮月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被哥哥的一个手势压了回去。
“平心而论，道长对我还算可以。”苏饮月这回似乎真的完全平静了下来，回忆起过去，也没有引起他的丝毫波动。
“顶多算是对我不太上心，毕竟我在这方面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哪怕蹭了苏饮月的光，会给其他存在造成疑惑，我的本质也依旧只是个普通人。”
“直到，我召唤出了它。”
“那是我们小学三年级，我们全家一起去西北玩。”
“那时候我勉强算是刚入门，只学到了一点自保的手段，比如最简单的请神符。”
“但我没有想到，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会有那么多的恶鬼。”
“好像地狱一样的景象，因为饮月的体质铺天盖地的赶过来，又因为他不信而百邪不侵的事实恼羞成怒。”
“那会儿爸爸妈妈也受到了影响，我们躲在同一间旅店里瑟瑟发抖。”
“但鬼越来越多，我学会的那点自保手段，不足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所以我跑出去了。”他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疲惫。似乎那段记忆，哪怕只是回想，都耗尽了他所有心力。
“计划很成功，我和弟弟双生而来的羁绊让很多鬼看错了目标。我跑了很久很久，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用了那张请神符，也真的请到了神。”
“但是，请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众人随着他的讲述看向了那个赝品，不廷胡余张开了以后，他们俩的区别更加明显了。
他们三头身海神的长相虽然漂亮，但实际上带着一点攻击性。而这个赝品，单从长相上来看，却更多的是威严。
虽然他一直猛往苏饮月方向看的眼睛打破了这份严肃。
“所以你付出了什么？”岑道这会儿眉头皱得死紧，表情十分难看。“这玩意也称得上是神？他连话都不会说！”
“但他足够有实力。”苏饮溪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表情是死人一样的僵直麻木。
“他一开始要的也不多。比如只是跟在我身边三天。”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弟弟的气息，但我能怎么办？我虽然知道饮月百邪不侵，可他是神啊！只要他不影响到饮月......”
“虽然我没有想到，他后面会要求......但现在已经比我预料之中要好了。”他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声音显得有些闷。
“我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说话。而他竟然也真的没有离开，一直在这里守着。已经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了。”
“我尽力了......”
他哭了。
他甩开了苏饮月牵着的手，整个人蜷缩成特别小一团，哭得无声无息，只有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再次坐直了身体的时候，霖里才继续自己的询问。
“你知道这个神是谁吗？”她的声音放轻了一点，好像有些悲哀。“这片区域三年无异常，是否也和你有关？”
“他是不廷胡余。”苏饮溪努力装着若无其事，但依然带着点鼻音。“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知道。”
“这片海......算是有关吧。”他飞快地擡头看了一眼霖鲤，似乎有些紧张。
“给你们造成麻烦了吗？抱歉。我只是想帮忙。”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苦笑了一下。
“因为饮月的关系，我能看到的，远比我能解决的东西多。”
“人的事，鬼的事，妖精的事，有一些，真的好冤啊。再说了，很多事情，如果不在它尚且稚嫩的时候解决，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酿成更大的灾祸？”
“我都看到了，又怎么能不管呢。”
“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请求了这个‘不廷胡余’，付出了你能付出的所有。”霖鲤叹了口气，“可现在你知道了，他并不是真的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