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枪响在荒野之上回荡。
杰克望着眼前已经没有鼠人站立,分散着望不见尽头的尸体的平原,希望断耳没跟着鼠群冲过来,黑灯瞎火被打死也不知道。
脱力的士兵们三两成群的坐在地上,顾不得形象,百夫长则带着还有力气的士兵去前方补枪,收割鼠耳,清点人数,以及统计战果和伤亡。
昨夜袭击的鼠群起码十万,数量是军团的五十倍,结果就这样被他们边跑边打,消耗在十几里长的漫长荒野上。
瞧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孔,杰克更深刻意识到芬多拉·银露教官说的“尊重”是什么。
他们没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战争于他们而言只是建立功勋的渠道。
这句话本身没有错,因为地狱火军团那些家伙各个都是如此信念,有问题的是,手下士兵缺乏残酷战役的磨练。
生命的凋亡:希望的凋零,战友的死亡,这些苦他们都没吃过。
但他又舍不得……不光是自己舍不得,他知道安南大人也舍不得。
地狱火军团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们不上,就没有人能上。
斥候跑来汇报,虽说是突遭袭击,试炼也太明显,但每个人都有表现的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过蠢货也不少。
比如胡乱开枪把自己弹药打光的,想要玩地狱火军团那一套冲上去和鼠人肉搏的,见战功眼开跑去割鼠耳的笨蛋。
还有不少“聪明蛋”,比如仗着职业者的身体素质凑到鼠人30米内,一枪一个鼠人,然后拉开距离,再等鼠人跟上的。
在撤退路上插火把,通过光亮瞄准鼠人的。
还有个把自己藏在土坑里,等鼠群冲过去再爬出来,从被鼠人追变成追鼠人的。也就是没人乱开枪,要是被友军击中,估计也会被丢进“笨蛋”堆。
总的来说——
“我很满意。”
杰克给予肯定,手下各个都是人才,他很欣慰。游骑兵就需要这样的主观能动性。
“对了,派克在哪?”
斥候抬头四顾:“没见到,他好像和我们分开了。”
杰克不在意,有个精灵教官跟着,不会有事的。
打了个手势,让和他们保持二十里距离的地精后勤过来清理。
鼠尸满山遍野,要不了两天就会腐败,滋生瘟疫。
要说巨龙浑身是宝,那鼠人就是浑身是屎:皮是脏的,肉是臭的,血液流淌着病菌,一只野兽死在春天,起码两三天才会变质腐烂,放鼠人身上要不了半天。
作为对应,它们的繁殖能力和老鼠不相上下。
算是拥有强大繁衍能力所付出的代价。
还是人类好,弱是弱了点,但是均衡啊,比精灵壮,比矮人高,比兽人好看。
杀老鼠一时爽,割鼠耳就要麻烦了,休息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士兵们就爬起来收割十几里长的“牧场”。
因为是夜间作战,也没法分辨是谁打死的,干脆把杀敌数均摊给所有士兵。
好消息是,杰克终于有了军团第一个红色“第一滴血”涂鸦。坏消息是,他是唯一的一个。
没过多久,又有第二个坏消息传来:“有士兵找到一个缺耳朵的尸体。”
“会不会是收割过的鼠人?”杰克想起斥候的汇报。
“伤口都愈合了,起码断了几个月。”
看来真是那个倒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