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午,头顶骄阳似火,空气里又没有一丝风,脚行走在路面上都能感觉到明显的滚烫。
似是跑累了,又或许是情绪全然崩溃,姚堇年追上顾雪儿的时候,她整个人正抱头蹲在马路旁低声抽泣着,宛若只悲伤无助的小兽。
姚堇年原是有很多疑惑想问的。
比如到底卧房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又比如,她为什么会哭,会跑出来,是有人给她气受了吗?
她和周幺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为什么这次对方直到他追出来,都没有出面?
…………
可所有的话语都在顷刻间全然化为乌有,唯剩下一抹心疼。
微微叹了口气后,他抬脚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自家妹妹得肩膀。
感受到触碰,顾雪儿几乎是立马警戒得扬起小脸,防备对视过去。
大概是哭得很了,此刻她的面颊上挂满了斑驳的泪痕。
在看清是姚堇年之后,她双肩不觉松弛了下来,悄悄松了口气。
但是心里仍旧发酸得厉害,还有眼睛也是。
顾雪儿瘪着小嘴,弱弱喊了声:“哥哥——”
听到着这一声呼喊,姚堇年只觉着心脏又疼又闷,仿佛在无形中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
他垂下的左手紧紧抠住掌心,死死压制着心脏上的不适。
本就善于掩藏,更何况还是刻意?
只是略显喑哑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没事,凡事都有哥哥在呢,你莫怕!就是天塌了,都有哥哥在旁边给你挡着………”
姚堇年有很多妹妹,姑姑家的,舅舅家的,小姨家的,除开这些血缘关系比较亲近的,姚家旁支也还有不少,再就是一些相互交好人家的小孩儿,也有很多喊他哥哥的。
可在关系亲近基础上,年龄又比较相近的,就只剩下顾雪儿和纪敏。
一个姑姑家的妹妹,一个舅舅家的妹妹,怎么看都差不多。
可当初在下乡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跟顾雪儿一个地方,而后有尽可能地离纪敏近一点,以方便相互照应。
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两个妹妹瞧着差不多,性格方面却有天差地别。
纪敏从小就是男孩儿性格,天不怕地不怕,能屈能伸,颇为皮实。而且尤为爱财,堪称财迷,在不违背法律,且大部分道德的情况下,只要能赚钱,什么都肯干,完全不怕丢脸。
每每姚堇年冲她发了火,只要稍稍给一点好处,人就能立马顺着台阶下,嬉皮笑脸继续喊哥,不带一点介意的。
甚至…………很多时候为了要好处,还会主动讨好。
可顾雪儿不同,她瞧着乖得很,性格温和,长得还很像只小白兔。可实际上,她浑身都是刺,性格也拧巴得厉害。
对于她的油盐不进,姚堇年很多时候都束手无策,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一句“哥哥”,说实话,其难度堪比登天。
尤其还是如此的无助,在姚堇年记忆里,长到如今的年纪,大概一共就只有两回。
一次是顾雪儿五岁时候,还有一次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