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皇后道:“哪有皇儿说的那么严重。皇儿镇守扬州这几年,成效有目共睹,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离开就乱了局面。皇儿要是真的不放心,就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帮你看着也就是了。”
杨广就是一惊,听独孤皇后的意思,真要是派个人过去,自己也就不用离开京城了。就藩在外的皇子,非皇命,不可入京。自己要是不走了,那就是既身处政治中心,又手握强藩,内外呼应,太子也比不了。
杨广为难道:“父皇那里……?”
独孤皇后道:“一切有母后。”
杨广毫不怀疑独孤皇后在这件事上可以替杨坚做主,何况杨坚也喜欢自己。
独孤皇后也是让梵清惠看看,连个小三儿都算不上的人,凭什么敢参合自己家的事?
可是杨广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拒绝独孤皇后,道:“以当前的情势,儿臣如果滞留京城,与皇兄之间必会势如水火,弄不好朝臣们都要跟着站队,分裂朝廷,非是国家之福。从家庭上讲,皇兄也是母后的儿子,手足相残,谁胜谁负伤的都是母后的心。母后疼爱儿臣,儿臣心中一清二楚。越是如此,越不敢让母后伤心。儿臣离开,远离权力中心,时间长了,和皇兄的关系也就缓解了。国家大事父皇自有定夺,母后也不要逼迫父皇。家和万事兴,儿臣虽不在母后身边,也必会每日为父皇母后祈福,祈求父皇母后身体康健,祈求国泰民安。”
杨广一番话,说的独孤皇后眼泪汪汪的。
有一句话杨广说的对,太子也是皇后的儿子,即便她再钟爱杨广,再看不上太子,她也不会希望太子和杨广手足相残。
杨广感人肺腑的话,让独孤皇后更加坚信自己钟爱次子没有错,识大体、顾大局,没有哪个儿子能比得上。
杨广越是如此,独孤皇后越是不肯放他走,可他又说的句句在理。
独孤皇后道:“皇儿体念母后。母后很欣慰,母后也不拦着你回扬州。可是眼下有一件事,可能要耽搁你一下。”
杨广问道:“什么事?”
独孤皇后微笑道:“母后想给你的妻弟保个媒,如何?”
“保媒?”
杨广在京期间,不接受朝廷重臣的拜访,只有一个年轻人常出入杨广的府邸,就是萧妃的同母弟,新安郡王萧瑀,真正的亲姐弟。
开皇七年,萧瑀随兄入大兴城,就一直定居在此。
萧瑀年轻,又在朝中没有任职,勤于学习,工于书法,仰慕姐夫的才华,借着杨广在京期间,常常拜访。
杨广年龄不大,但心理年龄足够老,对于优秀的年轻人,很愿意提携。
这段时间,和萧瑀的私人关系处得很不错。
萧瑀还不到二十岁,没想到独孤皇后想给他保媒。
不是外人,杨广可得问清楚,哪怕是母后保的媒。
杨广笑问:“谁家的姑娘?”
独孤皇后道:“不会委屈了你家的人,是母后大哥的女儿,如何?”
独孤皇后的大哥,赵国公独孤罗,独孤阀阀主。独孤阀是皇后的娘家,阀主在四大门阀中年龄、资历也最老,除去岭南宋阀,独孤阀堪称三阀之首。
萧家有家长,梁后主萧琮,拜上柱国,封莒国公,爵位不低,却是亡国之君,低调行事是不二选择。萧妃只是萧瑀的一个姐姐,杨广只是他的姐夫。